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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两条路(上)
“去虹岛就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张蒜淡淡地说道,“当然,我也有问题,竟然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禾二刀盯着躺在疗养舱中依旧沉睡的陈沐骂道:“少说两句不会死的。这个决定,跟你有什么关系,说的难听点就是关你屁事!”
“那你叫我来做什么?”张蒜倚靠在墙上,淡淡问道。
全白房间中,只有两个离得很远的大男孩和一个看起来像是大鸭蛋的黄色疗养舱,舱中所躺的少女呼吸均匀,看起来并没有大碍,甚至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害,皙白的皮肤依旧嫩滑,睫毛依旧在随着呼吸上下颤动,只是一动不动地在沉睡罢了。
“想叫你来,就叫你来了呢。”禾二刀拖长气息,说得很无赖。
张蒜闻言,轻轻抽气后道:“你真的变了很多。无理取闹这种事情都是她教给你的?”
“偏见,凭什么都是陈沐交给我的?”禾二刀抬起头微抬眼帘,像是翻白眼一般盯向张蒜说道。
“不然?难不成还是因为我不成。”
“我可没这么说,难道这种事情不能自学吗?”禾二刀伸出着食指不断虚点,摇头晃脑地说道。
“啊……哈……”张蒜在深呼吸,似在压住自己无可忍耐的情绪,“你是叫我来,是专门来气我的不成?”
禾二刀半眯着眼睛盯着张蒜的眼睛,两人眼神碰撞,在这一刻时间像是因为无穷的力量而被迫停止,变得无比漫长。许久后,禾二刀突然诡异一笑说道:“其实我做了个梦。”
“哼!反正你也不会说是什么梦的吧?”张蒜哼笑道。
禾二刀笑容敛去说道:“那个梦不可能被实现。”
张蒜闻言,幽幽一叹,这样的禾二刀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就像是个精神错乱的神经病一般,但他却又觉得这样的朋友绝不是在放无的矢,绝对是有什么在瞒着他的,但是无奈根本无从得知那笑容与其收敛背后的含义。
“若是没事……”
“留下来吧,你真有这么忙吗?”禾二刀没有等他说完,就揭穿并且就要打消他要离开的意图。
“忙啊,当然忙!忙到不可开交!忙到今天一天都没吃饭了。”张蒜仰头大啸,并不算将离开的念头收回去。
“没吃饭就……”
“不吃了!走了!”没等禾二刀说完,张蒜径直喊道而后从这个全白房间中消失不见踪影。
禾二刀轻轻啧了一声,而后看向玻璃中的少女,喃喃道:“果然还是做错了吗?”
……
“说起来啊,确实。你们也上够学了吧?那憋屈地方不待也罢,本就没多大意思,回来了也好啊!”玩老躺在床上艰难地转头看向两个又长高了个头的孩子点头非常开心而笃定地说道,充满了气力。
禾二刀微微一笑,有些歉意地说道:“抱歉,是我的问题,那地方不太适合我,待不太下去了。”
“嗨!那有什么?报什么歉?给谁抱歉?那狗屁地方本来就不是正常人呆的下去的,能在那里带上个一年半载的已经很了不起了。垃圾堆,闻着是臭的,天天都要呕吐,谁遭得住?别说你们,我去那地方站个十秒都感觉要爆炸一样!所以别有妄言!说起来还不是我让你们去上什么学的,明明都已经是脑袋瓜转的快的人了,干嘛还要去那种专门让脑袋变得更快的地方?你这小子!你说抱歉,那不是我要跪下来认错?还不是我让你们去上什么学?你这小子!真是不会说话!我看你小子是真变坏了,坏的全学去了!好的一样没学会!”玩老现在嘴皮子变得利索不少,也是因为每天都闷得慌,找来了专门的护工和他天天聊天,也是好的没学会,嘴是变得更碎更毒更一针见血了。
禾二刀默默不住点头,突然有种当年父亲的感受,只是还没到破口大骂的程度,只感觉要是再犯什么错,就要变成第二个禾一刀了。
玩老说到这,停了好一会儿,看到一脸歉意看起来尤为可怜可爱的陈沐也站在旁边,顿时似乎心中的万年寒冰被解冻了一块小角,“倒是苦了沐沐!我知道沐沐是真用心,真努力!可不像某人只是做给别人看的!哼!”
说到这里,陈沐憋笑,二刀苦笑,老人所言甚是真相。
“也苦小沐在那样的染缸里还能出淤泥而不染,不容易的很呢。更不像某些人直接变成了个混球!”玩老哼声道,看起来对禾二刀一件愈发地打了,或许是因为要将禾二刀变成一个反面教材在告诫陈沐一般,就像当年一刀之于二刀。
“而且还听说你跟张蒜闹掰了?那又是怎么回事?禾二刀!那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吵一架就没后续了?我记得他已经进入什么怪黎渊的吧?三年见不到了!你小子在人最后要离开的时候搞人家一下?你什么居心?不想让他好过吗?你的任性适可而止!你的执念屁都不是!在我看来!珍惜眼前才是真!你是觉得别人如何被惹怒和生气都会回到你身边的不是?白日做梦呢?我看你是想把全世界都变成你的敌人不是?你凭什么?就因为所谓的最强?那不是扯淡?真就不需要朋友了呗?真就不把人当人了呗?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打大悔的!后大大的悔!最后变成只有最强的废物!”老人真的在生气,一张脸铁青,所骂的却是他一辈子最珍贵的经验。
禾二刀被骂地头沉沉低下去,等到话音结束后才拿出许久未闻的低声道:“我只是开了个小玩笑而已,又不是第一次了。”
“闭嘴!让你辩解了?”玩老破口大骂道,“玩笑而已?你的玩笑有多么致命你不知道?哦!开玩笑的人确实都不知道!”
禾二刀闻言有些不耐,却被身旁少女死死掐住胳膊,轻轻的疼痛让他保持了冷静,所以没有说话。
“算了,你走吧,等张蒜回来,你俩和解之前,别出现在我眼前。不然看到你就让我堵得慌!”玩老看到这人毫无悔意的模样,异常嫌恶地说道,像是这人并不是小二刀了一样。
禾二刀闻言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惊慌之色,“这可不行!玩爷爷你……”
“谁是你爷爷了?我没有孙儿!”玩老不耐烦地摆手让他离开,根本不打算听完禾二刀的言语。
禾二刀还想说些什么,但胳膊传来一股力量,只见陈沐正用前所未有的认真眼神在提醒他,让他别再说话,这时候离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这一刻少年的呼吸声且如山般沉重,像有雷鸣一般,似乎在憋住心中难以发泄的一口气,当慢慢恢复平静,看到床上老人转过头不再看他的动作,知道这时的他确实该离开了,叨扰地够多了。
感受到被挽住胳膊后的神奇触感,禾二刀头一低转身就要离去。
就在这时身后的老人突然说道:“找点事情做吧,你们始终需要走上一条正路啊。”
听到这句话,禾二刀并未转头,头埋得更低,迈步离开了房间。
走出房间后,眨眼间两人又是来到最开始相知的地方。
禾二刀一屁股瘫坐在黑皮沙发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来自沙发的冰冷,不由自主地蒙住眼睛,轻声问道:“沐,我做的对吗?”
什么做的对不对呢?对于别人来说是需要思考的问题,而陈沐却知道他所指的究竟是什么,“如果是我,我一定比你做的更绝。”
听到此言,禾二刀并未有多少动作,陈沐也是,只是默默地深深地看着他。
许久之后禾二刀放下双手,看到陈沐的眼睛后,心中有点酸楚,想要阻止却难以控制,一滴泪滑落了下来,但随之而来的不是哭,而是笑,“其实啊,我很怕的,很怕有一天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而见不到你们了。”
“蒜他在生气没错,但绝不是因为什么吵架,而是我无法言语,甚至也无法与任何人包括你明说的事情。”禾二刀笑着说道,既惨又苦。
陈沐摇摇头道:“他担心你,所以才会生气,我知道我也无能无力,我也会很生气,但是若是离开成为定数,起码现在我还在你身边啊,你也还在我的身边。”
说着,陈沐轻轻地抓住他的大手轻轻摩挲,“我还能抓住你,你也能抓住我。”
而后,陈沐慢慢地靠近他的嘴唇慢慢一吻,“我还能感受你,你也能感受我。”
最后,陈沐紧紧地环住他的腰身紧紧拥抱,“我还能爱着你,你也能爱着我,不是吗?”
温软玉体入怀的那一刻,禾二刀的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呜咽的声音无可遮挡,听起来就如世界最后时刻的男人,面对最后的温柔卸下身上所有防备,迎接毁灭和未来一般。
“爱!当然!爱着你!”
……
无意间看到的依偎在一起的情侣,却邹朝破天荒不想打扰,并且突然发现问题比想象中还要眼中,虽然现在还无事发生,但直觉中对危机的预警,却让他紧锁眉头,虽然看到美好事物的时候不该露出这样的神情,但发现事情并非如表面那般唯美后,打击感是甚为强烈的,偷听不是个好习惯,而且还是这样的对话,并且是这样毫无防备的对话,是根本没法听不到的。
邹朝发现这些事情,他什么都做不了,崩溃的少年是他无从下手的对象,而且还是那样的万能存在,若是万能被打破,那他一个小小的普通人又能做到什么呢?
倚靠在大门上,邹朝成为了一个偷听者,却也成为了两人爱情的见证人,虽然朋友们都是两人情感的见证者,知道两人的单纯和美好,但他却特殊地成为了两人间再上一个阶梯的见证人,然而对于邹朝来说这不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见识到那样的禾二刀,让他感受到了无边的焦虑和负罪感,以及难以让他承受的压力,于是他决定推门而入,以此来证明他并没有偷听,来让他觉得他什么都没有见证到。
“哟?这不是小两口嘛?还真把这当你们家了不是?这可是我盘下来的!要是真要让这里成为你们的地盘,那就接受我的委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