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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颂由此听说了许多往昔旧事。他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即使秦涛的主观叙述偶尔会和事实有明显的偏差,但人在说起关于自己的事情时总会有自我美化的倾向,也能够理解。
他从不打断,只是文文气气地坐着听,时不时笑着点头或回应几句,从不会不耐烦。
秦涛偶尔会用难得的温情口吻,讲起儿子还很小的时候。父子俩骑着单车去郊区放风筝,秦覃不坐后座只坐前面的横杠,身体小小的缩在他怀里,一只手抓着风筝,一只手扶在他抓车把的手背上,笑得很开朗。
那些是很好的时候。
在听到那些回忆时,文颂也会笑得更多,用羡慕的语气说没有跟自己的父亲放过风筝,听起来很好玩。
这天秦涛不知怎么,终于想到要问他跟秦覃是什么关系。
文颂斟酌了一下,想着应该回答得保守些,“我们是……室友。”
秦涛却用浑浊的眼珠盯着他,用某种类似幸灾乐祸的语气说,“你喜欢秦覃。”
“……”
既然都被看出来了。文颂坦然地点头承认,“对。”
“你知道秦覃是什么人?也敢喜欢他?”秦涛说,“他跟他妈一样。”
文颂说,“我知道。”
“你知道?你才这么点年纪,能懂什么!她害了我,不想再继续害秦覃。可她错了,要是她真那么想,一开始就不该把秦覃生下来。”
在发现秦覃的音乐天赋以后,覃云绝望地从楼顶跳了下去,是怕自己再把梦想强加在儿子身上。
秦涛紧盯着文颂,似乎已经能从他身上看到悲惨的未来,“她死了有什么用?除非秦覃也死了!知道吗?她不想害他,可挡不住他去害别人!”
“秦覃就和她一样,一样!你知道吗?你完了……你就和我一样!你看看我……这一辈都完了,完了!”
他用力地说完这些,脸色煞白,冷汗淋漓,要好一会儿才能平复情绪。
文颂沉默着等了一会儿,等他平静下来才温和地问,“你有没有什么爱好?”
“……”
“玩儿的时候应该就不会想这些烦心事了。你喜欢画画吗?”
“……”
秦涛用惊异的眼神看着他,像在看一个不知担忧与恐惧为何物的怪胎。
“我也觉得你不会玩那个。”
文颂自言自语似的,边说边思索,忽地朝他一笑,“我知道了,你等等我。”
秦覃接近医院时,天色已经擦黑了。
最后一段路口有点堵,小助理抱着方向盘,比起拥堵的路况,对秦覃的意见似乎更大,“你不能总是推掉所有的应酬啊。这样下去即使再有天赋,在这行也干不长远。”
每次甲方爸爸一听到拒绝脸色就拉下来了,每次都是她帮着周旋。
她又没法儿强迫秦覃直接把人拎去酒局上。楚楚那边也是,把管理艺人的任务丢给她就不管。说得好听是锻炼能力,可以后万一秦覃的商业合作减少了,她就是两边不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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