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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会杀人。
他只能杀人。
杀人就会被杀。他会死在斯卡·梦魇的手上，这是注定的命运。
这的命运！
这世上有什么好的东西会属于他吗？
没有。没有爱，没有后代，什么都没有。
他是“兽王”，众人已经遗忘他的姓名，他也快要遗忘为人的曾经。他每一天、每一天都想杀人。
杀死谁最有价值呢？
斯卡·梦魇……不，不是他，是那个人类，那个造成了一切的人类。他知道那个人类，他叫什么名字？不，名字不重要，他一眼就能认出他，任何人都能认出他，因为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是……
他不能杀死他。
因为他是一个工具，一个物品，一把破破烂烂的武器，他是一样被支配的东西……那是一个“人”，所以他能支配他……他竟然能支配他！
比过往任何时刻都巨大的绝望充满他的身体，他想死。他第一次想死。如果他死去，如果他能够死去……
幻觉之中，那个人静静地看着他死了。
他在临死之前发出无穷无尽的诅咒，这恨意通过他的眼睛传递出去，他用整个灵魂叫喊他仇恨这个世界，仇恨人类，仇恨自己曾经活过……他希望一切都毁灭。那个人越过人群来到他面前，在血泊里半跪下来，伸手盖上他的眼睛。
他沉入了无穷的黑暗，又在黑暗之中醒来。那不过是一瞬，他又回到了该死的人间。
“你知道我要杀你吗？”
那名人类看着他。
“你看起来真弱小，看起来只是一个人类，普普通通的……弱小的人类，谁都能轻易杀死你。”他捧着自己割下来的脑袋说，“你知道自己是如此弱小吗？”
“我知道。”那个人类说。
“你欺骗了世界！”
那个人类用同样的眼神，同样静静地看着他。
“也许是欺骗。”他说，“那又怎样呢？”
“不怎么样……”他喃喃道，“你在欺骗世界，可是怎么能有这样的灵魂，好像这个世界都由它构成……你为何能够如此强大？”
你可怜我吗？他还想问，你觉得我有一点儿可怜吗？
他没有问。
他问：“我应该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