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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心里释然了，多年的习惯下来，她还是与他保持着距离，不与他过分亲近，她离他远远的，他却主动靠近前来，将她视作一母同胞的亲人，在拂绿山庄奋不顾身地以身相救，在她失踪后，不畏艰险、跋山涉水地寻来……
乔欢又看向了那个背影，凝望良久，坐起身挪过去，将他潮红的脸掰转过来。
“就这一次。”
她低下头去。
冷月如钩，驿站悬着的黄竹灯笼，在深夜的寒风中来回晃动，摇得光影明暗不定，一如人心，罕见地波澜迭起，幽婉的箫声，亦随之断续浮沉，曲不成调。
……小夫人……
……这是最新传来的消息……
一曲《良宵引》，终因心境起伏，无法吹至尾声，慕容宣放下唇下长箫，轻抚着紫玉箫身，当年初见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犹记得侍从引着他的侍读来拜见他时，他正学吹一曲《良宵引》，音调断断续续，她静听他将一曲吹完，抚掌赞他箫艺虽还青稚，但曲中神|韵，令人神往，假以时日，当不输弄玉。
他心中笑她口灿莲花，口中问道：“古有弄玉吹箫引凤，今我慕容宣吹箫，引来何物？”
“当然是人中龙凤”，她面上毫无夸口的羞惭，笑得梨涡浅浅，朝他深深一揖，“三公子，我叫乔欢，表字梦若，从今天起，是您的侍读，以后就常伴您左右、不分开了，除非您哪日不要我了。”
他没有“不要”她，但也没有开口“要”她，几步之遥，站在父亲身后，默默看着五弟紧紧地将她箍在怀中，对上她越过人群、直直朝他看来的眼神，始终没有朝她伸出手。
此后，就是越来越远，从几步之遥，到天涯相隔。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向她伸出手、不管不顾地把她要回来吗？
灯光将人影拖得老长，脚步声轻，是近侍走近身侧，恭声低道：“已经遵公子吩咐，将消息放给五公子的人了。”
慕容宣将紫玉长箫收起，背身踱入暗影中，“知道了。”
绮帐香暖，姬珑半张脸埋在枕中，红着双颊，眼望着乔欢，轻颤着唇许久，终于鼓足勇气，要说些什么时，就听乔欢道：“不用谢。”
她笑盈盈地说：“一家人，举手之劳，何必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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