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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宁帆脸色沉了下来。
他虽然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看似没个正形,可那也得是他乐意。
旁人激他,他一准翻脸比翻书快。
洛明渊虽然身份不比他低,但说这样的话,真的是让他恼火。
就在赵宁帆准备驳斥的时候,洛明渊却突然回答了他刚才的话。
“八妹妹我可以叫得。但是清王爷辈分极高,以她清王妃的辈分,你却可能要稍低一些。”
这话让赵宁帆脸色微微一变,“怎么?你能叫她一声妹妹,我却不行?”
洛明渊笑道:“咱们不一样。清王妃不论嫁给谁,我都是她哥哥。一日为兄长,终身为兄长。可赵兄你不同。你可见我妹妹喊过你一声兄长过?”
赵宁帆脸色变了变,哼笑道:“我就不信了。让她叫一声,难不成比登天还难?你当初让她叫这一声,想必也没有废太大的功夫吧。”
赵宁帆原以为自己说了这话后,会得到洛明渊的反唇相讥。
谁知洛明渊脸色骤变,低喃了一句“是比登天还难”。说罢,再不搭理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洛明渊想到的是,他是用和她的婚事唤来了这一声。所以心情跌落谷底。故而任凭赵宁帆怎么叫也不肯回头来。
赵宁帆却是看着洛明渊的背影,冷冷地嗤了一声。
“装什么清高。”赵宁帆扶着马儿的脊背,“不过是个小小的洛家,我还不放在眼里。”
随即拍马而去。
虽然卿则给太后准备了贺礼,算是夫妻俩共同给的。不过君兰自己也很想送太后一份礼物。
不为别的,就为老人家对她的那份关爱之心。
说实话,她没甚旁的太过厉害的技巧,篆刻算是最能拿得出手比旁人强的了。只可惜她现在身子不好,捏着刻刀的时候手都在微微发颤,刻出来的东西实在差强人意。
接连毁了三块不错的玉石后,君兰心里难受得紧,打算放弃这个念头,准备些旁的礼物。
卿则回到家后,看到的便是桌上散乱的篆刻工具,还有在屋中榻上歪斜着休憩的少女。
因着已婚,她已然梳了发髻。只是在家中的时候,她打扮随意,更何况现在稍作歇息,所以发髻有些微的散乱,稍松。配着她慵懒的神色,倒是好看得紧。
最起码,他觉得非常好看。
卿则在门口驻足片刻,这才迈步而入,坐在榻边握了她的手,“怎么?可是有不顺心的事?”
一般说来,她篆刻累了会把工具尽数收起来。即便身体不舒服也是如此。这般散乱防着,只有可能是她心情不太好。
君兰拉了他的手臂让他靠近,然后主动依偎在他怀里,拨弄着他的指尖,“是。”
“说说看。”
“……也没什么。就是力气不太够,手也有些抖。”口中说着没什么,可语气里满是无奈。
毕竟这她的强项,自从学成之后,在这个上面,她还没遇到过那么大的挫折。
以前也有过生病。可即使是病中,也没现在这么强烈的无力感。好像那小小刻刀与她有了距离再不服帖一样,怎么也操控不好。
君兰叹息的模样入了卿则的眼中。
他抬手为她捋好额上散落的发,“莫慌。你身子大不如前,需得好好养一段日子才能恢复如初。”
“以前在病中的时候也没这样。”面对着他温和的话语,君兰终是忍耐不住,说出了心底的惋惜,“不知道会不会以后手都会这样抖了,再不能刻出好东西了。”
虽然她是在叹息,却没有惊慌和惧怕。
很显然,她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只是心里头有些不好受而已。
卿则暗暗叹息着,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她是因为他而重病。
也正由于是为了他,所以她不后悔。只是惋惜而已。
“你放心。不会就此折了这门手艺。”卿则俯身,在她耳边落下轻吻,“你现下是九死一生活了过来,身体损伤过重。我让人给你好好调养,一定能够恢复如初。”
君兰已经做好了往后刻不好东西的打算,没曾想现在还有这样的转机和欣喜。
“这敢情好。”君兰拉着他的衣袖,仰头看他,“那你可得多给我找些好大夫,多给我好好调养才行。”
她原本就不和他客气。
如今成了亲,更是如此。
卿则忍俊不禁,抬手轻刮了下她的鼻尖,“你放心就是。绝不会让你身体有损。”
说罢,他倾身到她耳畔,低喃,“往后清王府还准备多添几个小家伙。不养好了你,怎么行。”
这话让君兰瞬间双颊皆红透,抬手轻拍了下他手臂,羞窘地不说话。
卿则在她腰间轻捏了一下,见她脸更红了,方才低笑着站起身来,踱步到桌案旁。
他捏起篆刻刀具,还有那损了的玉石,凝神细看片刻,说道:“你当初是想自己刻了送太后娘娘做贺礼?”
“是。”君兰丝毫都不隐瞒自己的意图,“虽然九叔叔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可这终归是我的心意。好或不好,我都想完成它。”
豪言壮语说完,她想到了这不可能达成的目的,轻叹了声,道:“这次还是罢了。等下一次有机会送太后娘娘的时候,我再准备礼物罢。”
看出她的失落,卿则思量了下,走到榻边和她商量,说道:“不若这样。你和我说该怎么刻,想要刻出什么样的花纹来。我帮你拿刀。”
“这怎么行!”君兰当即道:“既然是我的心意,那就我来做才行。”
看他果然要朝着那边去,君兰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过去,“礼物原本就是你来准备了,现下这个再由你来帮忙,岂不是东西都还是你备下的?”
卿则捏了捏她纤细的指,“这怎么一样。原本是你想的好主意,我不过是作为你的夫君帮助你来实现你的愿望而已。自然还是你准备的。”
原本君兰是还想继续劝他放弃这打算的。
可是那一句“你的夫君”响起,她的脑中轰地下炸开。思维里全是他说出这“夫君”二字时带笑的低沉声音,再想不出其他的来。
这么一犹豫的功夫,他已经下定决心,把手从她指间抽出来,行至桌案旁,拿起了刻刀。
君兰还想再劝他。但他此时此刻心意已决,怎么也不肯改变。
“和我说说这个怎么弄。”卿则道:“我虽摸过几次这种东西,偶尔试了下,却没有认真练习过。还需你来指点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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