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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赶紧拉住张老，劝道：“先听听孩子怎么说的。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个臭脾气。隔行如隔山，人家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你这外行还能跟内行比了？”
石非羽委屈的看着两位师父，点了点头，“就是、就是，二师父，你拉着点他，这怎么还能真揍我。”
“哼！说说吧，怎么回事？你这孩子，赌性越来越大了，现在两百万说花就花出去了，要是切垮了，你还准备再上一次天台？”张老气冲冲的问道。
石非羽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心下有些感动。
虽然难免有些委屈，但说到底，也是为了自己好。于是开口解释道：“师父，这翡翠赌石一道，凭的就是个眼力。有些门道都在细节里，我不会凭白无故就把钱造出去的，这石头放在这，别人买回去也赚钱，我买回去也赚钱。没有个七八分把握，我不会轻易出手的。”
“那不是还有两三分没把握么？你怎么不说了！老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沾上一个赌字，只有千日输，哪有日日赢的道理。我知道这是你的职业，但这气运总有用完的一天。”张老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们俩老头活了一辈子，见过不少赌徒，像你一样，运势好到逆天，每每都是挽大厦于将倾之际。一次两次或许能赢，可人都是会膨胀的，膨胀以后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什么东西仗着自己的运气，最后还不是落得个晚景凄凉。孩子，你师父没有坏心，只是希望你不要把路走弯了，这天下惊艳才绝的天才不在少数，但是真正能有成就的，最终还是那些扎扎实实，稳步上进的庸才，为什么？就是因为天才最后都会毁在自己的手里。”陈老也沉声教育道。
石非羽见二位师父一脸凝重的教育着自己，赶紧跪下，沉声说道：“谢谢二位师父一番教诲，徒弟没齿难忘，一定铭记于心，不敢逾越。”
旁边中山装老者轻轻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你们俩，行了，这孩子也够委屈的，大涨还被你们一顿埋汰。你没见老齐在外面呢么？他都出现了，说明这孩子至少没输，而且赢得不少。要不以他那个德行，怎么能看得上这春城里面那些小打小闹的折腾。”
石非羽惊讶的抬起头，老者中山装老者，“还没请教这位叔叔是？”
“小子你这够圆滑的，老头子的年纪你都能叫大爹了，开口就喊叔叔。嗯，不错，不错，不错！”中山装老者一连三个不错，眼神中却是犀利无比，仿佛一眼就能将石非羽看透一般。
石非羽觉得自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
这压力来自于眼前的中山装老者。
他想要低头将眼神撤开，却又不想就这么低头服软，便硬生生昂着头，跟老者对视着。
突然，石非羽身上的真气似乎隐隐运行了一下。
这让石非羽突然出现了一瞬间的幻觉。中山装老人身上有一股浓烈的、犹如实质的紫色之气，转瞬即逝，甚至都让石非羽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行了老东西，都退休了还不忘耍你的官威。怎么，你还指望我徒弟给你白送翡翠啊，别忘了你已经退休了，跟我一样，小老百姓一个，这么大架子摆给谁看？”张老吹胡子瞪眼的推了中山装老者一把。
石非羽顿时觉得肩头一轻，身上的压力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你刀大爷，巡抚级退下来的，刚退下来没几年，身上那股子官威退不掉，走哪都感觉自己了不得，谁都该他管！”张老调笑着给石非羽介绍，随即又接着说：“不过吧，这人当官的时候还算是正直廉洁，不过退休工资比我和你二师父加起来都高，所以一会你报价的时候，适当的提高点价格还是可以的。”
刀老被张天德这一番打趣似的介绍憋得脸色有些涨红，轻喝一声，“就你这狗德行，怪不得一辈子卡在副院长的位置上！哼！”
“你好、你官大，你官大现在还不是一样跟我们俩不成器的厮混在一起。想要个把件都得做贼一样让我领着你来找我这宝贝徒弟。我说都退下来这么久了，还把自己当大官呢，我那老嫂子出门买菜是不是都得找你请求批示一下？”张老丝毫不留情面的回怼道。
石非羽算是知道了自己这个师父为什么当不上院长了，就这张嘴、这情商，估计要不是手上的功夫过硬，怕是早就被一撸到底了。
他连忙开口说道：“刀叔叔你别听我大师父瞎说，昨天听说您想雕个把件？没问题！能让我看看您的材料么？”
毕竟破船还有三千钉，即便是个退休厅长，门人旧识自己也招惹不起。
师父可以荤素不忌胡咧咧，自己这个做徒弟的，还是要小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张老愤怒的看着石非羽，“你哪头的！要不你认他为师算了，这就看不起这个师父了？小子，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石非羽苦笑道：“师父，你们神仙打架，能不能别让我这个小鬼遭殃，这好歹是我的客人，徒弟可是好久没开张了，你不能把客人往别处撵吧？”
一番话说的十分圆滑，在场几人都挑不出理来。
刀老颔首微笑，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块石头，递给石非羽，感慨一声说道：“处世圆滑，为人通透，老张，你这个徒弟比你靠谱。”
“那可不，这小子说话做事的确让人舒服。”
趁三老闲聊之际，石非羽拿起桌上的手电仔细观察起眼前这块原石，或者应该说是明料。
整块料子皮壳已经被剥离干净，露出纯净的玉肉，蓝油青底色，糯冰种，底色有些发暗，但看得出来应该是刀老心爱之物，已经被盘玩得起了包浆，有一种抛了磨砂光的效果。
但又比机械抛光多了几分历史沉淀的味道。
整料底部相当平整，稍作修饰就是一方印章的形象。
石非羽脑子一转，瞬间就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