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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州,镇西关。zicuixuan
镇西关乃项州两大雄关之一,在大奉众多关口中,镇西关建成时间最短,到现在也不过三十年时间,当年宁致和唐云天拿下项州后,为抵御西羌保障项州西部安宁,便在徵山原东面修建了镇西关,用于地域西羌。
此时的镇西关城头之上,两位步入中年的军中悍将肃立城头,望着远处黑压压的西羌大军眉头紧锁,多年戎马的宁伯丰双臂还胸,眯眼道,“二十万大军来犯,镇西关自建成之日起还没有经历过此等规模的大仗,老许啊,你我今天可能要见证这个历史了。”
对于西羌军,许慕梁从来就没有将这些乌合之众放在眼里,当年大公子远征西羌,若不是自己要留守北门关,当年的战绩就远不是一个西谷口大捷了。
“历史不历史的我老许不关心,别说他二十万大军来犯,就算是三十万,五十万,也不过插标卖首尔。”许慕梁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
宁伯丰拿起自己的龙吟虎胆枪,指了指前方竖着的西羌虎尾旌旗,跟许慕梁笑道:“西羌虎尾旗,是西羌的前锋军,斥候来报足有两万人,老许,你说这两万人如果攻城,多久能被打退?”
许慕梁看了一眼眼前的虎尾旌旗,西羌打仗有个规矩,虎尾为前锋,狼尾为中军,马尾为后营,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没一点用的花架子,当年宁鹤大战西羌军的时候就是抓住了西羌军的这一特征,知道西羌主帅一般都是坐镇中军,直接不管前锋大军,逮着竖着狼尾旗大军猛打,打的西羌溃不成军。
“半个时辰撑死。”许慕梁饶有趣味的笑道。
宁伯丰看了看身后的三大营将军,问道,“你们呢?”
三营将军分别为一直以来镇守镇西关的长河营上将军赵继平,跟着许慕梁征战本辈子的滚刀营上将军武清,西垒营上将军叶初砚,赵继平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性子沉稳,不急不躁,遇事不慌,正是如此宁鹤才会让他坐镇镇西关,只见赵将军拱手道,“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末将不敢妄言,但末将猜测西羌军攻城不会超过半个时辰,这两万人只是试探并不会真正攻城。”
身形比起身边两人明显更为强壮的武清威威颔首,拱手道,“依在下之见,这两万人撑不到半个时辰。”
叶初砚目光平静的看着距离城墙越来越近的西羌军,沉声冷笑,“半个时辰,足矣全歼。”
“哈哈哈。”许慕梁拱手一笑,回头看向宁伯丰,“老宁,你觉得呢?”
宁伯丰闷声摇头,“得,半个时辰,那就半个时辰吧。”
众人说话之间,西羌先锋军便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城墙上打了半辈子仗的五位将军顿时豪气横生,五人站在城头,西羌先锋将军是一个穿着粗大虎皮外套的精壮男子,肤色黝黑,只见他勒马向前,手里握着一把大刀,看着刻着镇西关三个字的城门大喝道,“我乃大羌先锋坂尔客,尔等若是识相,就速速献出镇西关,如此,本先锋还能饶你们一命,若不然,关破之日,便是尔等身死之时。”
听着西羌先锋的豪言壮语,宁伯丰理都不理,许慕梁直接拿起手中的大铁锤往城垛上一放,一声闷响瞬间响起,“西羌的废物,要打便打,不打就滚,何必在此聒噪。”
被无视的坂尔客脸色难看,直接挥刀大怒,“儿郎们,攻城。”
一声令下,两万大军如蝗虫过境般直冲镇西关而去,不用宁伯丰和许慕梁开口,赵继平率先往前一步,大声吼道,“迎战。”
长河营将士铁甲在肩,张弓搭箭,对着下面的西羌军就是两轮齐射,西羌大军顶着箭雨冲向镇西关城墙,箭雨之下他们本就损失惨重,到了城墙下的西羌大军发出野兽怒吼一般的嘶吼,随后便搭上云梯准备攻城,殊不知此时的城墙上,滚刀营的将士一个个手握大刀严阵以待,就等着这些西羌大军冲上来呢。
西羌大军一个个疯狂的冲向城头,许慕梁拿起手中的瓮金流星锤,大喝道,“杀!”
那个倒霉的西羌军刚探出脑袋,还不等他看清镇西关的模样,一把铁锤就迎面砸来,一瞬间,脑浆迸裂,鲜血喷涌,西羌兵直接就见了阎王。
武清拔出腰间的虎首刀,铁甲覆面,瞬间走了上去,看着那些冲上城头的西羌将士,迎面就是一刀,作为项州军中的重甲步兵,马下打架滚刀营将士各个都是好手,这些西羌军舍弃了他们引以为傲的骑战,想要在步战上从滚刀营手中捡到便宜,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滚刀营的将士就如同钉子一样,钉死在了城头上,面对蜂拥而上的西羌将士,愣是一动不动,城下的坂尔客看到这一幕,心中愕然,这项州军的实力比起当年不但没有丝毫削弱,反倒是更强了一些,坂尔客心中开始打退堂鼓,反正大皇子是让他来试探镇西关虚实来了,这镇西关守军看着实力非同小可啊,既然实力已经探出来了,那他何必在这里硬撑呢?
心一横,看到局势不对的坂尔客直接大喝道,“撤军,撤!”
城头上的滚刀营将士正杀得起劲,他们手中的大刀被鲜血染的通红,铁甲下的滚刀营将士各个杀得兴起,正当他们想要继续杀敌的时候,那些西羌军直接撤了,大军突然撤走,坂尔客更是直接,连一句狠话也没留,勒马直接掉头就走,也不管身后的将士有没有走完,在镇西关下留下了上千具尸体。
杀意正起的武清卸下面甲,拿起手边的粗布擦掉佩刀上的血渍,看着西羌军狼狈而走的背影,冷哼一声,“乌合之众。”
许慕梁放下双锤,哈哈一笑,看着宁伯丰说道,“半个时辰都高看他们了,宁兄,要我说,大公子和钱大人太过谨慎了,咱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出去,把这二十万大军杀得落花流水,到时候拿着那大皇子的脑袋回敦煌见大公子,如此岂不痛快?”
宁伯丰笑了笑,当即就摇头说道,“那徽山下的可是二十万大军,这西羌军就算再差劲,那也是披甲带刀的将士,二十万人不是小数字,贸然出城只会白白送命,与其冒这个险,不如固守镇西关,等到入了冬,这些西羌军自然会走。”
“哎!说到底还是军粮,若是军粮足够,咱们十万大军挥师西进,别说这二十万大军,就算是西羌国主带着两百万大军都挡不住。”许慕梁愤愤的说着。
宁伯丰轻声一笑,对项州军的战斗力他绝对自信,但靠着项州军就像让西羌灭国还是言之过早。
“赵将军,将镇西关的情况如实报给敦煌,告诉大公子,战事已开。”宁伯丰说这话的时候,神色严峻。
“是。”赵继平拱手退下。
。。。
徵山之下,西羌军大营。
披头散发躺在软榻上的完颜凤鸽听着半跪在下面坂尔客的汇报,眉头紧皱,放在身边马四娘腰间的右手忍不住暗暗发力,捏的马四娘轻哼出声,坂尔客低头不语。
完颜凤鸽思索片刻,缓缓起身,“手握双锤的将军,那不就是许慕梁吗?宁鹤大手笔啊,连这老匹夫都派来了,既是守城,那滚刀营的出现就并不奇怪;要这么说的话,那现在的镇西关还真是不好打啊。”
下面的先锋将军闭口不言,他只是个带军冲锋的而已,上面指到那里他就打到那里,你要让他出谋划策,那就太为难他了。
马四娘起身,双手搭在完颜凤鸽肩上,轻声哼道,“大皇子,这对咱们来说也不一定就是坏消息啊?”
这还能是好消息?
完颜凤鸽转身,右手挑起马四娘的下巴,直接伸出舌头再马四娘的脸上舔了一口,活脱脱一个大变态,“怎么说?”
马四娘丝毫不觉得这一举动有什么不对,毕竟她可是见过完颜凤鸽更变态的一面,“大皇子,你想啊,这宁鹤为什么让一直驻扎在北门关的许慕梁来镇西关了?不正是害怕二字吗?那大皇子您就不相信,他宁鹤害怕什么呢?”
这话说完,完颜凤鸽不禁沉思起来,靠在软榻上仔细想了想,最后说道,“他们兵力不足?”
“一半原因。”马四娘浅笑一声,顺势趴在大皇子神色,右手在大皇子的胸腹摩挲,“还有一种可能,他们军粮不足,不敢和咱们耗下去,想让咱们知难而退。”
“嗯?”完颜凤鸽直接起身,两军打仗,打的就是后勤,这将士都是人,一旦没有粮食,就算是滚刀营也撑不住。
马四娘贴着完颜凤鸽的耳朵低语道,“大皇子,若是能啃下许慕梁这块硬骨头,那就算拿不下项州,回到王城,您也是大功一件啊,那个时候大护法不得高看你一手啊。”
这话倒是说在来完颜凤鸽心头上,完颜凤鸽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随后笑里藏刀的说道,“马四娘啊马四娘,你聪明的让我感到害怕。”
马四娘也是聪明人,当即嘴角上扬,“若不聪明,怎敢高攀大皇子您这棵参天大树呢?”
完颜凤鸽大笑三声,冲着下面的坂尔客吼道,“传令三军,整顿兵马,不日攻城。”
“是。”
坂尔客领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