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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洼不平的破烂官道上一老两少外加一匹老马的奇怪组合,正缓缓沿着两侧荒无人烟的官道往南而去,说是奇怪倒不是指这老少组合的衣着长相。
正值晌午时分,走在队伍最前边的老者身着一身粗布麻衣,细看之下许多地方都有缝补的痕迹,一头灰白的长发用一条麻绳随意的扎在脑后,一手背负身后撰着驮着行囊的老马缰绳,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另一只手时不时的轻抚一下花白的胡须。
老者瞧着不像是赶路的行人,倒像是家境殷实的达官显贵在郊外踏青一般怡然自得,只是身后瘦弱不堪的老马,以及老者那破旧的粗布麻衣,怎么也跟达官显贵这四个字沾不上边。
当然,这都还不是最奇怪的,老马身后跟着的那两少年就显得有些怪异了
看着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跟走在前边的老人一样,都穿着一身不知缝补过多少次的粗布衣衫。
不急不缓迈着蹄子的老马身后的少年比最后边的那位稍高一些,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一头乌黑长发用布条束在脑后,模样生的倒是挺俊俏的,若是梳洗一番换身干净点的衣服,必然是那些身居闺房绣楼中俏娘子们的心头好。
只是俊俏少年虽是背负一柄乌黑带鞘的长剑,却是手持一根三尺来长的竹棍,一边迈着怪异的步伐一边看似胡乱的比划着,瞧着似乎是在练剑,就是这练法着实有些怪异。
有剑不用却拿根破木棍,瞧着跟那些穿着开裆裤拿着根树杈子装大侠的小屁孩儿一个路数,不禁让人惋惜白瞎了这么一张好脸。
最后边的少年约么十二三岁,模样就很是一般,皮肤略显黝黑,顶着一头乌黑的短发,瞧着就像庄稼汉的儿子。
这少年手里倒是没拿棍子,但也是摆着一个朴素的拳架,每往前一步便“哼”的一声递出一拳,神色专注,一步一拳,说不上刚猛霸气倒也还算是干净利落,瞧着这位的举止,应该是练拳的。
这怪异的三人一马组合就这么不急不缓的沿着官道向南而行,此地偏僻荒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瞧这三人的架势,想来应该是已经像这样走了很长一段路了。
再走了有一个时辰,三人仍是之前的那副模样,看风景的仍在看风景,练拳练剑的仍是练拳练剑,但走到一处乱石堆旁时,随着为首老人肚子“咕噜噜”的一声响起,身后的老马与两位少年似乎也被传染了一般,肚子也都不争气的附和着
“既然都饿了,那就先歇会儿,吃点东西再走”
随着走在前边的老人的一声令下,队伍后边的两位少年终于是停下了动作,又各自熟练的忙活起来。
年长一些的少年解下马背上的行囊递给短发少年,随后将老马的缰绳解下让其自行活动。
这匹老马跟随这一老两少三人已有很长一段时间,彼此都早已熟悉,即便不上缰绳也不会离去,所以便任由老马迈着步子溜达到一处青草茂盛地儿“吭哧吭哧”的大快朵颐起来。
另一边的三人则在乱石堆那儿各自找了块舒服的地儿,拿着包袱里昨晚剩下的地瓜和一些烤野兔肉,也没再生火热一下的意思,便津津有味的大口吃着。
毕竟是荒山野岭也没那么多讲究,有口吃的就已经很不错了。
“十五这手艺真没得说,烤个地瓜野兔都能烤的这么好吃,守正你作为师兄可得学着点”
老人一边吃着手里的食物,一边含糊不清的对坐在一旁的长发少年说道。
“师傅你自己不也烤的一塌糊涂么”
相貌俊逸的长发少年显然是不想学这些东西,不留情面的回道,然后又转头对一旁的师弟说道:“何况十五弄吃食的手艺这么厉害了,咱还用得着学么,你说是吧?”。
正专心对付手里地瓜的十五只是憨憨的回了个笑脸,又低头专心的解决着手里的烤地瓜和野兔肉,张守正不以为意,作为师兄他对这个小师弟可比对师傅要满意多了。
老人刚解决完烤地瓜,正对付所剩不多的烤野兔肉,虽都是些昨晚吃剩下的已经凉了,也没什么佐料调味。
可对于风餐露宿惯了的三人来说,除了没有刚烤出来时那么香气四溢,已是不可多得的美食,要不是十五昨晚提前收好一部分,早让那不会过日子的两师徒给霍霍干净了。
解决完手里吃食的老人,显然不想放过打趣这位名叫张守正的俊俏徒弟的机会,又笑呵呵的对一旁也已两手空空的十五道:
“你师兄长这么一副俊俏皮囊,要不后边到了县城里,为师给他寻个有闺女的商贾富豪攀个亲家,做个上门女婿那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儿嘛,哪家闺女会不喜欢你师兄这张脸蛋,往后那不是好吃好喝的,咱两师徒也能跟着过过好日子,你说说这皆大欢喜的事儿能不能行?”。
“师父觉得行就成,就是师父记得给师兄找个长的好看些的姑娘,太丑的可不行,师兄会不高兴的”名叫十五的小师弟也一脸认真回答道。
坐在一旁的张守正,听到二人的谈话翻了翻白眼不予理会,细嚼慢咽的吃着手里的吃食,显然是平日里老道人没少拿少年寻乐子。
少年对这个不修边幅的便宜师父也是无可奈何,但对这个勤快听话的小师弟倒是喜爱有加,还知道要师傅给师兄找个漂亮些的。
在三人谈话间似乎是声音过大,乱石堆旁的一处灌木丛一阵晃动,一道黑影刹那间窜出迅速向着与三人相反的方向飞掠。
老人与张守正转头望去,而短发的十五则是起身同时顺手抄起一块石子,抡圆了手臂猛的向那道向天上逃窜的黑影砸了过去。
只听见那黑影一声惨叫过后“嘭”的一下掉在灌木丛里没了动静
老人和张守正对于小师弟的手法准头似乎并不惊讶,毕竟这手绝活儿还是跟他学的,老人乐呵呵的朝着黑影坠落的地方跑去,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有口福了,有口福了!”。
片刻便拎着一只约么四五斤的野鸡,又乐呵呵的跑了回来。
而一旁的张守正则是熟练的扯过一把茅草,编成草绳将野鸡两条腿给捆上挂在了包袱边,只等找个有水的地儿拔毛去除内脏,之后便是由小师弟施展绝活儿了
而这一路上正是凭着小师弟这一手扔石子的绝活儿,但凡五十步内的野鸡野兔遇着,十五可谓是一击必中,才能有这么些改善伙食的荤腥。
再加上十五那让张守正和老人惊叹不已的烤肉手法,这一路上的风餐露宿,居无定所才不至于太过难熬。
不禁让张守正感叹一句:“这不比那狗屁剑法拳法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