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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语蓉佯做委屈状,“可我在乡下是真待不惯,你不知道那镇子有多小,我用的护肤品都没有,一副也好久没换新的。”她示意自己身上的旧衣服。
田母一瞧,果然,顿时也心疼上了,“你啊你,叫我说什么好,这次回来你可要乖些,认个错,别再惹你大伯生气,不然啊,我和你爹也没办法。”
田语蓉还是不能理解,“那他到底为什么?我怎么说也是她侄女吧。”
“就你干的好事。”田母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周家先前那位,阮姑娘,如今可了不得。”
“怎么了不得,咱们田家也不怕他陈家和曹家啊。”她不满嘟囔。
“跟他们没关系,你还不知道呢吧,先前海贸的事,阮慧娘可是帮人出了不少货,你大伯挖人没能挖动,估计就迁怒到你身上了。”
田语蓉那叫一个冤枉,“那能怪我吗?”
过去的事田母不想多说,如今破局的法子她只能想到一个,遂问道:“青远这次的把握大吗,若是能考中,不须我和你得说情,这桩事就算过去了。”
对如今的田家而言,一个秀才举人的身份其实可有可无,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有了功名锦上添花总是好事。
“说不好。”田语蓉烦躁的皱起眉头,“青远他伤了脑袋,很多事情不记得,努力这么长时间,也才得了夫子说的五成把握。”
“唉,早知道应该把你们接来府城找一个好夫子的。”田母这会子倒是有点懊悔,可考试近在眼前,现在也来不及了。
田语蓉没接话,凡事不过有心无心,早几个月,说不得两人心神都还在那个刚百日的婴孩身上,哪里还记得她。
但如今形势不同,她没了撒娇耍赖的底气,也只能尽力跟着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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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阮柔这边一路前行好几日,终于出了青州府范围,踏入隔壁遂宁府的府城。
又是一番热闹,两人近乎踢馆子般,将府城内大小香料铺逛了个遍,拜访过几位制香世家,又与多名制香师打过照面,彼此约定在京都再会方才离开。
这又是一番截然不同的体验,青州府的制香师间虽然也会互相交流,可彼此间有竞争关系,大多保守,没想到出了那片土地,景象就截然不同,也不知是外面都如此开放,还是独遂宁府的制香师格外心宽。
时间就在路途上一点点过去,经过了包括遂宁府在内的四五个府城后,阮柔一行终于抵达了京都郊外。
这一程,有如遂宁府一般作风开放的城池,也有如青州府般略显保守的,但总的来说,阮柔还是学到了很多,并不都是机密,多是调香或者中和过程中一些机巧的手法,偶尔还会发现十分偏门的辅助香料。
面对京都高耸巍峨的城门,他们没准备立即进入,而是准备在郊外先休整一阵。
虽是初来乍到,可陈家在京都也有不少故交,陈问舟作为小辈少不得登门拜访,总得保持最好的仪态,再者,也可以提前打听一番,有哪些人先来了京都。
他们一行其实算很早的了,七月末的赛事,如今六月初就已经到了,可以说,整个春天和夏天,都在路上度过。
如此三日,一行人才拿了路引,排在长长的队伍后面进城。
京都之繁华鼎盛,是他们一路所经过的任何府城都难以比拟的,不仅城门格外高耸,守卫的卫士也十分精神。
一一盘验,交了入城费,终于得入京城。
跨过入城通道,前行几百米,就见街边铺子林立、来往吆喝叫卖声不绝,来往行人皆身着布衫,身上整洁干净,精气神十足,这只能是安然无忧生活所造就的轻松姿态。
京都守卫森严,几百米一哨岗,官兵腰带长剑四处巡视,三层小楼随处可见,鳞次栉比,最引人瞩目的要数西边一处阁楼,足有五层六层高,宛如鹤立鸡群,一群人险些看花了眼。
“走吧。”还是马儿停在原地不耐嘶鸣,唤回众人的心神。
陈家祖上在京城仅有一处不小的宅院,位于东边,他们却不能去,因为陈父后面也会带人过来,到底是两家,待在一起多有不便。
马车带着众人七拐八拐,最后来到城市中间位置的一处小院子,巴掌大的地方,听说就耗了几千两银子,就此还是有价无市,至于计划开的铺子,当前还没寻摸到合适的。
这处宅院只有一个老婆子看守,并无太多下人,带来的几个下人们去烧了水,又整治了一桌子青州府口味的饭菜,阮柔坐下时,只觉得浑身都放松下来。
不管怎么样,总算有了个安稳的地方,不出意外,到公主府比赛结束,期间两三个月的时间,他们都会一直住在这里。
来到京都的日子也不轻松,他们不仅得主动出击,也得接受来自其他制香师的会面,但此时出面的就只剩阮柔了,至于陈问舟,走访故旧、寻摸合适的铺面,同样忙得不可开交,期间,两人只与好不容易抽出空的霍老爷见过一面,勉励一番后便不见其身影,想必也忙得很。
如此时间从六月初走到了六月末,基本上该来的制香师都到的差不多,因着这一场赛事,本就繁华的京都更添几分盛况空前。甚至于赌坊的盘口开了赌局,甚至给最热门的几大制香世家下了赌注,看谁能拔得头筹。
同时,陈家和田家结伴的队伍也来到了京都,陈问舟自然又得前去见礼,彼此又是一番你来我往,互相交换了不少情报。
至于田大老爷异常热烈的目光,阮柔全当没看见。
热闹也就持续了半个月,等到七月中旬,长公主府的管事在天香楼办了三天流水席,将前来参加的制香师一一登记在册,每人按要求调了一款香后以证身份后,气氛反而陡然冷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比赛的开始,阮柔亦不例外。
从出门开始,一路上她调香的手就没停过,积攒了不少想法,如今,也歇了下来,静静沉淀一段时日。
七月二十,第一场大赛开始的时候,公主府别院足足聚拢了七八百制香师,摩肩擦踵、熙熙攘攘,堪称大夏朝最热闹的制香师集市。
若有熟识的,互相打个招呼,但更多却是他们不认识、甚至没听说过的,而这一次,长公主甚至未曾露面,只由府里的管事或者小辈们主持。
等到三轮初赛过去,只剩百来名制香师的时候,长公主才会出面主持,解释,才是这场比赛真正的高潮。
而在此之前,仅是脱颖而出,也着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