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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个贱蹄子,看我不打死你!”招娣娘尖声骂着,扬手就朝钱招娣打去。
白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目光含刃,声音冷得刺骨:“贼妇!胆敢在我家地盘上撒野,不想活命了,你就试试!”
听着钱招娣的话,白笙想起了自己,现世的父母在她刚出生时就抛弃了她,后来她考上名牌大学,他们又来套近乎,最后她得了重病,他们马上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变化真是太过明显而剧烈。
这世上,竟有这么多不配为人父为人母的人。
陆野怕白笙吃亏,立即站在了她身边,周身释出骇人的杀气。
招娣娘在白笙和陆野的冷冷逼视下,神情缩了缩,可是嘴上仍然不饶人,“我打我自家女儿,关你们什么事?!”
白笙冷笑,侧目看着地上哭得抽搐的钱招娣,讥讽道:“你家女儿?你倒是问问她,她还是不是你家女儿。”
钱招娣敢把真相说出来,一定是在心里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她要是继续回家做他们的女儿,那她可真是蠢得无边无际了。
红树坡的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大娘子说这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知道这叫钱招娣的丫头能不能立得起来。
要是到现在还立不起来,那她真不值得他们同情。
招娣爹急了,“她怎么不是我家女儿?”就算腿断了,卖给一些老鳏夫也能赚个几两银子。
“不,从这一刻起,我再也不是你们的女儿! 我和你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不配做我爹娘!你们不配!”钱招娣嘶声大喊。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你的户籍还在家里,跑到哪里都还是我钱家的人!除非你死了!”招娣爹愤怒地叫道。
招娣娘呸了一口,“就是,你个贱蹄子,胳膊肘往外拐的浪货!回家之后老娘再收拾你!你离开老娘的家,就只会活活饿死!”
红树坡的人都看得惊心不已,这钱招娣怎么说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虎毒还不食子呢,他们这一家人真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白笙看向钱招娣:“招娣,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把话说清楚,还要不要这样的父母?若你还要,我不会再多管闲事,你们马上离开我家;如果你不要,我可以帮你彻底摆脱他们。怎么选,你马上给我一个清晰的答复!”
“我不要!”钱招娣毫不犹豫地喊道,“我没有这样的爹娘!求求大娘子帮我,只要大娘子帮我摆脱他们,我一辈子给大娘子做牛做马!”
“好”,白笙舒了一口气,对着钱招娣爹娘道,“你们都听到了,招娣她不认你们是爹娘。现在,你们有两条路可以选,一,五两银子把招娣卖给我,二,一分钱拿不到,但招娣的断亲书我会找红柳村的里正办好。”
跟着招娣爹娘来的人中有个中年男子哼了一声道:“我们红柳村的里正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白笙笑答:“就凭我家水井就快要出水,而我,可以答应红柳村里正每日来打一桶水!你觉得,里正会听你们的话,还是听我的话。”
钱招娣止住了哭声,红肿的眼睛透出一抹亮光。东家娘子愿意收留她了!她一定要伺候东家娘子一辈子!
“你家水井出水?谎话说的跟真的一样”,中年男子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嘲笑,“昨天那挖井的老头还说是个干井呢!”
被点名的叶老头,恼火得很,两眼一瞪:“老子可没说这是干井!就冲你这句话,老子也要把水给挖出来!”
招娣爹娘互相看了一眼,两人走到一边嘀嘀咕咕。
不一会儿,招娣娘走过来道:“五两太少了!至少得十两!”
“十两?你抢银子的吧!”田桂花骂道,“牙行里青壮劳力顶多五两银子,你一个瘸了腿的小丫头,敢要十两!还真是狗吃牛屎,贪心不足!”
招娣娘撇撇嘴道:“我家招娣长得好,长大了给你家大爷做个偏房,自然不值这点银子!”
众人一听,都愣了片刻,这婆娘还想把钱招娣塞给大爷?这不是给大娘子添堵么?而且,她也配?
陆野忽觉胃里一阵翻腾,白笙看了他一眼,弯了弯嘴角。
田桂花立即骂道:“呸!亏你说的出口!我家大爷能看得上她?”
刘氏也啐了一口,“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自量力!”
杜敏简直气得发抖,这都是什么人呐,敢和她表妹抢男人,她冷声道“我家大爷不纳妾,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我家大爷面前塞。我家大娘子比这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好!”
“就是!”田桂花一群妇人同声同气地附和。
钱招娣吓得脸色惨白,立即忍着剧痛趴在地上磕头,“大爷大娘子,你们别听我娘胡乱攀扯,招娣这辈子是大爷大娘子的下人,一辈子做牛做马,绝不敢有分毫非分之想!”
招娣娘这样说,一点也没有威胁到白笙,她冷冷一笑,“四两!再多说一个字,三两。”
招娣娘脸上一慌,“行吧行吧,五两就五两!”
“卖身契咱们当场写好画押,从此钱招娣和你们一家毫无关联,如若你们再来纠缠,我会立即报官,今日之事,我看在招娣的面子上,饶你们一回,以后,好—自—为—之!”
白笙说完,朝杜敏看了一眼,杜敏立即转身去拿纸笔。
钱招娣爹娘脸上竟然掩饰不住地兴奋,五两银子啊,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超过一两的银子。
这下可好,家里有钱了!
卖身契处理好后,钱招娣爹娘一行人喜滋滋地离开了。
钱招娣心里虽然悲痛,但是也看到了未来的希望。红树坡这些人跟着大娘子一家都过得这么好,她一定也可以的。
白笙让杜敏看着安排钱招娣。她虽然很同情这个小丫头,但是却不想与她太过亲近。
在关键时刻,钱招娣没有守住自己的良知,不管怎么说,骨子里都还是太过自私了。
且让她做个普通家仆,也不会妨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