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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小眼回到矿窑之后,把红树坡发生的事大致跟姜主管(姜矿头)说了一下,只私造兵器一事隐瞒了下来。
他不确定,姜矿头知不知道此事,不过,不管知不知道,他都打算装聋作哑。
而且,以后他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在矿窑任差,也得重新考虑一下,万一,私造兵器的事情败露,他的脑袋可不够砍的。
“头儿,那红树坡惹不得,他们竟然知道咱们背后的主子是谁,还知道咱们是私挖铁矿,说是若我们再去找红树坡麻烦,她一定让全大夏国都知道背后主子干的这些事。”
姜矿头有些吃惊,“不是说那家女主子是女奴出身么?怎会”是个硬骨头?
黄小眼抹了抹额上的汗,“头儿,那女子可不像女奴,凶悍着呢,那眼睛一瞪,小的都吓得两腿发颤。而且,她极擅长用毒,家里又养了一条大毒蛇和一只大白狼,也是极其凶悍,您看,小的这脖颈险些被那白狼咬断。”
黄小眼把脖颈上深深的狼牙印给姜矿头看。
姜矿头脸色沉沉地扫了一眼他的脖颈,厉声骂道:“你也是够愚蠢的!竟然被黄沙村的那泥腿子如此摆弄!找了个这么站不住脚的理由,就去了红树坡。人家要是报官,要是找人来咱们矿窑核对矿石,咱们不就暴露了?”
“是是是!是小的愚蠢”黄小眼连连点头,“不过,头儿,您可记得,千万不要再去招惹那女魔头了,人家还有御王撑腰,不然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姜矿头冷笑,“不去招惹,咱们矿工短缺问题如何解决?黄小眼,你给老子记住,要是矿工问题不解决,你也趁早滚蛋!”
滚蛋就滚蛋,黄小眼巴不得趁早滚蛋,私造兵器的事,他可不敢有任何牵连。
不过,这都是他的心里话,可不敢说出口。
黄小眼离开之后,姜矿头陷入了沉思。
既然红树坡那女人知道了他们矿窑背后的主子,还和御王走那么近,说明他们主子早已暴露了。
不过,姜矿头不打算上报,他只是京都姜家出了五服的一个极没地位的庶子,若是上报,他的脑袋可就要搬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才能保命。
黄小眼向姜矿头汇报完毕,就带了十几个打手,气冲冲地去了黄沙村的张家。
张家人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遭到了一番打砸。
黄小眼指着张家旺的鼻子骂,“他奶奶的,你算老几?竟然连本大爷都敢利用,不想在黄沙村混了是吧!”
说完,扇了张家旺好几个嘴巴,又踹了他几脚。
张家旺媳妇薛氏,红着眼睛嘶喊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我堂弟在镇衙担任主簿,他……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黄小眼冷笑,“是不是那薛主簿?不过区区一个镇衙主簿,见了我们矿头,点头哈腰,比狗还狗,本大爷会怕他?给我砸!”
手下打手们砸得更起劲儿了。
张兰兰躲在房间内,也被揪了出来,打手们见张兰兰有几分姿色,就上下其手,把她摸了个遍,张兰兰吓得尖叫不已。
薛氏和张家旺又被人踩在地上,眼看着自己女儿被欺负,只能大声哀求对方住手。
有个猴急的竟然开始撕扯张兰兰衣裳,打算把她彻底办了。
结果被黄小眼制止了,黄小眼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若不是为了生存,他也不会随便欺男霸女,而且他自己也有个小女儿,很是宠爱。
张家被砸得稀巴烂之后,黄小眼带着打手们离开了,离开时还薅走了张家的全部钱财。
薛氏坐在地上,拍着自己的大腿,嚎哭道:“我的天爷哟,这以后的日子咋过呀,张家旺,都怪你,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人?!呜呜……”
张兰兰头发蓬乱,衣衫不整,整个人缩在墙角,不停抽泣。
张家旺被打得鼻青脸肿,瘫坐在地上,一脸呆滞。
看着家中凌乱破败的一切,他很难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曾经,他们张家,在黄沙村甚至周围几个村子,都是极有地位的,每个人都要看他们的脸色,对他们点头哈腰,恨不得磕头叫爷,可如今呢?
村子里的人见到他们,就像见到了老鼠,连黄口小儿都敢对他们吐一口年轻的小痰。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张家的地位江河日下的?
张家旺在脑子里思索,好似从把陆野一家赶出黄沙村开始,陆野家就像佛祖开了光似的,一路飞黄腾达,而他们张家多次和陆野家对上,却没有一次讨得好处。
现在想一想,他也是贱啊,为什么要一直揪着陆野家不放?
张家旺流着眼泪开始狂扇自己的嘴巴。
弄得一旁的薛氏和张兰兰都吃惊得抬起头来看他。
这时,院门外响起了一阵声响,接着走进来一群人。
是张族长带着二儿子一家回来了。二儿媳家办事,他们去吃席。
看见眼前的景象,刚刚回来的一群人顿时傻了眼。
“这……这都是怎么回事?!张家旺!”张族长把拐杖在地上磕得砰砰直响。
张家旺从地上爬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张族长面前,痛声嚎哭道:“爹,我们张家算彻底完了——”
张族长怒道:“哭什么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
张家旺便哭着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告诉了张族长。
张族长气得一个趔趄险些没有站住,他扬起拐杖就朝张家旺劈头盖脸地打去,“蠢货,老子不是告诉你,他们有御王撑腰,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吗?你把老子的话当屁是不是?!”
其他几个兄弟及媳妇听说家里的钱财都被一抢而空,气得又把张家旺骂得不像人。
就在一家人乱成一锅粥时,门外院子里忽然闯进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少年。
为首的少年正是杨明,他扬声对屋内人厉声喊道:“张家人!你们听清楚了!我家大娘子有几句话要传达,此番你们在矿窑挑拨离间,利用矿窑来欺负我红树坡,所幸这次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从今往后,若是你们张家人还是执迷不悟,继续无故招惹我们红树坡,我们必将手下不留情!”
张兰兰觉得自己如今的凄惨境地,全都是红树坡那贱奴造成的,她怕矿窑那些人,可不怕那贱奴。
于是,她忽地从墙角跳起来,冲到杨明跟前就准备破口大骂,谁知,张族长上去就给了她几个耳光。
“贱蹄子,滚回去!要不是你和你爹娘天天作,咱们老张家也不会成为丧家之犬!”
张族长很后悔,当初因陆野拒绝做张家上门女婿,张家旺欺负陆大江家时,他过分护短。
可如今,后悔都来不及了,只能想想办法,把张家给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