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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来天之后,白笙一行人到达了京都。
小麻竹竿他们第一次出远门,一路上路过大大小小的州郡,已经大大地开拓了眼界,到了京都后,几人更加震惊,纷纷在心底感叹,出来这一趟值了。
马车的车帘、门帘全部打开,车外的街景迎目而来。
他们虽然对周围的景象十分好奇,但是又不想让自己显得过于乡巴佬,免得给大爷和大娘子丢人,只好假装自己一点也不惊讶。
几人瞅瞅杨明,只见他一脸淡定,仿佛眼前缓缓掠过的商铺、楼阁、男男女女谁都入不了他的眼。
他们便也学着杨明,竭力显出淡定的神色,但眼珠子却不受控制,看见新奇的事物,左突突,右突突,恨不得夺眶而出。
到了雨花巷之后,六人看见大宅子又是一阵惊叹。
没想到大爷和大娘子在京都的住处这么豪华,这宅子得有几个红树村大吧,一家人要是住得散,喊人都费嗓子。
小麻他们六个在路上时,担心大爷家不够住,还暗暗商量着合租一间小房子,不能给大爷家添麻烦,这一刻他们才知道,是自己多虑了。
丁叔做了宅子里的大管家之后,又买了个看门小斯,小厮大约十四五岁,个头不高,非常瘦削,面相略显阴柔,左脚有点跛。
小斯没有见过陆野和白笙,见几辆马车停在大门口,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向陆野施礼,恭声问道:“敢问公子是——”
小斯的话还没说完,丁叔从大门处偏了个脑袋出来,看见来人是陆野后,惊叫道:“啊呀,我的天爷,小鼓,这就是大爷和夫人!”
名叫小鼓的小厮顿时吓得跪在了地上,连连谢罪,“大爷,夫人,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眼拙,奴才眼拙。”
陆野看着他,温声道:“你叫小鼓是吧?”
“回主子,奴才叫小鼓,打鼓的鼓”,小鼓恭敬地点头,一脸惊惧。
陆野笑道:“快起来吧,你又没见过我们,见有人来家,自然要询问清楚,你做的很好,没有错。”
小鼓心里顿时一暖,这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对下人这么温和的主子。
“快起来吧”,白笙也笑道,“你没做错事,所以不用害怕,我和大爷都不吃人的”。
众人笑了起来。
“谢谢夫人”,小鼓也红着脸站了起来,心里顿时特别放松,他没想到夫人竟会和他一个下人、奴才开玩笑,这样的夫人他平生见所未见。
白笙特意看了他一眼,心里有点疑惑,这个小厮总是以奴才自称,而且看着异常卑怯,极守规矩,莫非是从宫里出来的阉人?
白笙不急,稍后丁叔肯定会向他们说明情况,丁叔做事,她放心。
一行人哐哐当当进了宅子。
陆云他们还没下学,陆花嘎妹她们在清扫铺子,青风出去逛乐器铺子,所以家里只有下人。
陆铜陆铁和秋冬二人看见白笙和陆野,高兴得直呼“大爷、夫人!你们回来啦!”
丁婶和陆油、陆盐也满脸含笑地迎了出来。
丁婶道:“大爷,夫人累坏了吧?想吃什么,奴婢去做。”
白笙道:“丁婶,熬一锅清粥,再摊一些肉菜饼子吧”。长途跋涉,不宜忽然吃得太油腻。
丁婶恭敬地应了一声就和油、盐去忙碌了。
金木水土四人恭敬地喊了一声大爷和夫人,便站在一边,乐呵呵地傻笑。
原来到了京都,大爷依然叫大爷,大娘子却要改称为夫人,嗯,记住了。小麻等人很会察言观色,决定以后也改口称大娘子为夫人。
而且他们都没想到大爷和夫人家里的奴仆这么多,他们准备好的为大爷和夫人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事,感觉也派不上用场了。
丁叔立忙让铜铁金木水土他们打水给众人沐浴,长途劳碌,回到家的第一件事该是泡个热水澡,除去身上的汗尘。
杨明觉得自己就是下人,哪里敢要别人伺候,于是他带着几个兄弟,自己准备梳洗用水。
小麻他们也不习惯有人伺候,立即跟着杨明到井边打水,然后去澡堂。
丁叔见这几个男孩都还比较拘谨,便也没有勉强他们,反正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白笙和陆野这边,铜铁帮忙打好水,秋冬二人帮忙烧水,看着他们忙碌,白笙也没有制止,毕竟他们一家六口到空间沐浴,也需要过明路。
沐浴完毕,丁婶和油盐已经准备好了清粥和肉饼,众人坐在一进院的饭厅里吃饭。
刚吃到一半,厅外便响起了叽里哇啦的嚎叫声,紧接着五个小炮弹咚咚地冲了进来。
“大哥嫂嫂!”
“大爷大娘子!”
“师父!师娘!”
五娃看见院子里停的几辆马车,一下子就猜到是大哥嫂嫂回来了。
白笙手里的碗险些被几个炮弹的冲击力冲到了地面。
陆云陆雨和天涯抱着她的左右手臂和后腰,将脑袋靠在她的肩膀和背上,亲昵得不得了,田斗和铁柱没地方抱,就抱住陆云和陆雨。
五娃像坨坨肉疙瘩粘在她身上。
抱完白笙,又跑去抱陆野,抱完陆野又跑去抱杨明小麻等人,一屋子的欢笑声。
“大哥嫂嫂,我侄女侄儿呢?”陆云四下扫了好几眼,都没有看到四崽。他可太想四个小晚辈了。
其他几娃也眼巴巴地望着白笙和陆野。
陆铜道:“二爷,小主子们刚才洗澡后就睡着了,现在在大爷和夫人的房间睡觉里呢。”
陆铜的话还没说完,五个炮弹又向白笙和陆野住的主院冲去。
五人冲到房门前,只见陆银陆火各端着一碗饭坐在门口,吃得呼哧呼哧。
五人都热情地喊了一声“火姐姐、银姐姐”,便想要冲进房间看四崽。
陆火拦住了他们,悄声道:“二爷,小主子们累了,刚刚睡着,你们进去小声点,千万别打扰他们休息。”
“好的好的,知道了”,陆云应了一声,便轻轻地推开门。
加大版的婴儿床上并排躺着四个肉乎乎的粉嫩小团子,个个都睡得酣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