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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渐渐的平静下来,时陉景关了电风扇,拿了一瓶鲜牛奶和水果到厨房。
吴枫出门,朝厨房看了一眼离开。
在01的帮助下,时陉景做了份水果捞。
他和晚晚各一份,剩下的一份给晚晚爹娘、哥嫂。
时陉景把水果捞放到井水里冰镇,他去写他的动物小故事,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用动物的形象写出来。
他坚信自己一定会出名,他写的小说、小故事一定会被印成书,男女老少都会读他的小说和故事。假如,他只是说假如有一天她公开承认自己是她的儿子,她就是自找难堪。
虽然时陉景心知肚明她不会公开承认自己是他儿子,但是他可以幻想一下,让自己开心一会儿。
时陉景开心地笑了。
跟晚晚在一起时间久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自个儿哄自个儿开心。
“时知青,出大事了。”
时陉景站起来,推开窗户,叫喊的几个妇女高兴坏了:“陆主任怀孕了。”
可不是出大事了嘛。
陆主任和时知青是1972年11月份结婚,现在是1974年10月20号,他俩结婚快两年了,陆主任现在才怀上,这真是宰猪场天大的喜事。
一群人把陆晚晚当做易碎的瓷娃娃护在中间送回家,拉着时陉景交代注意事项,便急匆匆回宰猪场上班。
时陉景现在脑袋还懵懵的,四肢僵硬盯着陆晚晚平平的肚子,陆晚晚骄傲地挺了挺肚子,她真是太伟大了,小小的豆子在她肚子里安家落户,过不了多久豆子长成豆芽儿,再过不了多久,豆芽儿长出了四肢,再过不了多久,肚子里面的小东西就会长成会摔跤打滚的胖娃娃钻出来,爬到她怀里让她捏。
这些奇奇怪怪的知识全是她看她家老时写的小故事学到的。
陆晚晚学着厂里的孕妇,掐着腰,困难地挪到椅子旁坐下。
时陉景像是被人突然按了打开键,手忙脚乱跑到厨房端水果捞给陆晚晚。
陆晚晚侧着身子嗅了嗅,嘴巴已经张开了,刚要干呕,时陉景突然冲出去,趴在墙上吐了半天,差点把胆汁吐出来了。
陆晚晚合上了嘴巴,哒哒哒跑到厨房舀一瓢水出来,让时陉景漱口,又勤快的给时陉景拍背。
时陉景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了,他到宰猪场门卫室找看门大爷借铁锨铲掉呕吐物。
陆晚晚目送时陉景离开,掉头回客厅,拿起勺子挖水果捞,大口大口吃。
她也没怎么想吐,就是其他孕妇怀孕都吐了,如果她不吐,感觉自己怀了一个假孕,所以她装模作样想吐吐,但是她目睹时陉景吐得小脸煞白,陆晚晚突然觉得怀个假孕总比吐得生不如死强。
陆晚晚看开了,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才不要装自己胃口不好。
时陉景拿铁锨回来,看到陆晚晚大快朵颐吃水果捞,他:“呕……”
时陉景驻着铁锨,吐得昏天暗地,即使吐不出来,他还在干呕,脸色青中带着灰白。
陆晚晚被他吓坏了,跑出去扶住他,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王英兰听说女儿怀孕了,她找组长请了假,忙不迭跑回家。
就见女婿吐到痉|挛,女儿茫然不知所措扶着女婿掉眼泪,她赶忙叫人带女婿到卫生院。
卫生院的医生查不出原因,叫家属带时陉景到县医院检查。
王英兰回到宰猪场找厂里的拖拉机手开拖拉机带女婿到县里,吴枫打完了电话,撞见王英兰哭着拽着拖拉机手,他上前打听原因,得知时陉景可能得了怪病,王英兰要送时陉景到县医院检查。
拖拉机手摇起了拖拉机,吴枫扶着王英兰上了拖拉机,他也跟着上去了。
到了卫生院,吴枫和拖拉机手一起把时陉景架上拖拉机。陆晚晚自己爬到拖拉机上,抓住时陉景的手,告诉自己要坚强。
可是自己仿佛没了主心骨,除了哭,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什么,自己又能做什么。
这一刻,陆晚晚才明白他俩结婚两年,时陉景一直手把手扶着她成长,成为了她的主心骨,如果没了时陉景,她找不到前进的路,她迷茫地站在原地,想要往回走,却也再也回不到他俩的起点。
到了县医院,吴枫跑上跑下安排时陉景做检查,县医院最好的医生帮时陉景做检查,却找不到时陉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吴枫又联系车送时陉景到市医院检查,医生还是找不到时陉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吴枫又安排时陉景到军区医院。
军区医院的医生给时陉景做了详细的检查,依旧检查不出问题。
有一个医生记得曾经有一个病人和时陉景反应相似,也检查不出问题,后来病人的爱人生下孩子,病人突然好了。
因为找不出病因,医生没有办法制定治疗方案,也无法给时陉景开药,副院长根据同事说的情况,建议时陉景回家休养,等陆晚晚生下孩子,或许时陉景就神奇的康复了。
折腾了半个月,一行人回到红星公社。
回到家,王英兰不让时陉景做饭,让女儿回娘家吃饭,更是挨家挨户求大家尽量在家里吃饭,别让她女婿看见,要不然她女婿能把肠子吐出来。
家属院的人闻言赶忙应下来。
虽是这样,时陉景一天最少吐。
家属院的人偷偷议论时陉景得了不治之症,恐怕没有多少时间了。
时陉景被吐折腾疯了,没有精力关注这些事。在陆晚晚孕中期,他已经习惯了一天几吐,吐完了,他面不改色继续写小说。到了陆晚晚孕后期,他呕吐频率降低。
在陆晚晚生孩子那天,他在产房门外等候,手脚冰冷,衣服被汗水浸湿,听到一声婴儿啼哭声,医生说母女平安,时陉景紧绷的神经猛然放松,身体往前倒,便失去了知觉。
时陉景醒来,已经是天后的事情了。
时陉景还记得他睁开眼睛,晚晚抱着他们的女儿站在病床前啪啪掉眼泪,他们的女儿哭的撕心裂肺。
他坐起来把母女俩搂在怀里。这一刻,他的心被母女俩完全占据,他的生命里没了母亲,没了妹妹,他这一生只属于母女俩。
堵在心中的郁气轰然消散。
时陉景无声地咧嘴笑。
时陉景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家属院众人做好了时陉景突然不在的心理准备。
时陉景抱着女儿,牵着陆晚晚回家,众人眼珠子差点吓脱框。
时陉景一门心思给陆晚晚坐月子,女儿的事不让她插手,她只要把月子坐好,年纪大了没有月子病,他就谢天谢地了。
他俩的女儿叫小糖豆。
因为他的原因,晚晚没有奶水,小糖豆生下来就喝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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