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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送到这里吧。”苏莹莹低声说道。多日后,两人到达陕西境内,此处离中原已较为偏僻,玉山却还在西北更为偏僻之地。李毅心中虽然大为不舍,却知两人是时候该分别了。
李毅说道:“保重。”然后就不再说话。苏莹莹心里气恼,见李毅不再说话,也不再说什么,策马疾驰而去。李毅看着那道远去的倩影,心里难受至极,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李毅明白自己对苏莹莹的心意,可自己这个有着血海深仇,生死不定的平庸人,如何配得上此等奇女子。
送走苏莹莹后,李毅独自一人骑马缓行,心情说不出的低落。一路恍惚骑行,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偏离来时的道路。刚想转身离去,突然听到一声声凄惨叫声从远处传来,李毅朝着声响的地方策马急行,到了一个坡道向下望去,发现十多个骑兵正在对一个小村庄烧杀抢掠,老幼妇孺皆不放过。李毅想起云水村的惨状,愤怒直从心起,冲下坡去,从马上一跃而起,飞身踢翻一个骑兵,那骑兵长剑脱手,跌倒在地,李毅一个翻滚,捡起掉落长剑,就势一剑刺死了那个骑兵。那骑兵到死都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李毅忽然听到一声听不明白的叫喊,然后所有骑兵都往李毅那边赶来,不久就把李毅团团围住,为首那人又是叽哩咕噜的说了一通,李毅实在不明白那人说了什么,愤然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如此歹毒。”看言语不通,那为首之人剑指李毅,一声大喝,所有骑兵都向李毅冲去。
盛怒之下,李毅此时丝毫没有紧张的感觉,只觉对方人马可恶之极,百死都不足惜。李毅斜纵而起,长剑向下横削,削断两匹战马前腿,马上两人直直腾空向前扑去,李毅辗转腾挪,剑锋吞吐,一下子就将两人在空中刺死。
众人知此人不易对付,结成阵式,朝李毅喊叫冲杀过来。李毅仗着精妙步法躲开冲杀,全神施展灵影神剑,一把剑神鬼莫测,找准时机又是刺杀一人。李毅生平第一次面对如此阵仗,但此时他心神如一,趁对方冲势还没有收住,提剑主动出击。
那群士兵立即回马抵挡,他们只觉对方形如鬼魅,剑芒如狂风暴雨,难以支撑,不消十数招,又击毙三人。为首将士嗷嗷大叫,策马运剑朝李毅飞刺而来,熟话说“擒贼先擒王”,李毅暗叫一声“来得好”,反手一个剑圈挑开来剑,身形一转,剑锋自下撩起,直刺对方腰间,这招十分奇巧,出剑又快,一击即中,刺入颇深,对方一声惨叫跌落下马,挣扎了两下,就气绝身亡了。
众人见对方武功高强,一击就杀了头领,有些慌乱,但那群人悍不畏死,又朝李毅杀去。李毅有些诧异,但不及多想,又和他们斗在一处,对方全盛时期尚且不是对手,此时损兵折将,哪里斗得过李毅,不久全部被斩于马下。
李毅站在那里,看着一地的尸体,不明是对方太弱,还是自己武功精进不少。恍惚间,听得声声哭喊声很是凄惨,李毅寻声望去,发现是刚才被自己救下的那名老汉,老汉怀抱一具尸体,应是他的老伴无疑,此时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李毅上前安慰道:“老先生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可那老者看向李毅却是怒道:“臭小鬼,谁要你救了。”李毅听了既怒又奇,忍不住问道:“我救了你,你怎么还骂人,难道你不想被救?”那老者抱紧手中的尸体,悲伤道:“我的兰儿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刚才被一剑杀了了事。”李毅听了哑口无言,正不知道说什么好,那老人又开口道:“不过你也算是为我报仇了,那些金人真是该死。”李毅听了,好奇问道:“你说那群骑兵是金人?”那老者抬头说道:“你不是本地人吧,现今大家都想着往外走,你又不是兵卒将领,怎么还往这里来。”李毅越听越糊涂,问道:“为什么?”那老汉叹息道:“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宋金正在离此地不远的和尚原打仗,金人吃了败仗,为了收集粮草,我们周围的村庄无论大小都成了他们打劫的对象。很多人害怕都走了,也有很多人不忍离开故土,留了下来,可惜今天他们找到了这里,他们生性残暴,二话不说就是杀人抢掠。”李毅本对宋金均无好恶之感,此时听罢,愤然道:“金人当真可恶至极。”那老者凄惨道:“小兄弟,连年战争,苦的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我们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淡淡陪着家人过完一生,可这却是最大的奢望啊。我看你一表人才,武功又高,定然不是平庸之辈,今日能遇上你也是我老头的福分,刚才说你的话是我悲愤之言,还望海涵。”李毅忙道:“老先生不必如此,我没有往心里去。”
老者说完轻轻放下怀中之人,然后哈哈大笑,状若癫狂,然后大喊道:“去他娘的狗屁世道,兰儿我来陪你了。”说然猛的撞向一面墙壁。李毅大惊失色,冲上前扶起老人,不解道:“老先生这是为何?”老者此时头顶鲜血直流,已是进气少出气多,虚弱道:“这乱世活着不易,既然心爱之人已死,我下去陪她便是了,只是老头有一事相求。”李毅忙道:“但说无妨,我定竭尽所能。”老者喘道:“此事不难,我死后,还劳烦少侠帮我和我夫人合葬一处,我生死都能和她在一起,也算圆满了。”说完就气绝了。
李毅呆立了一会,用长剑挖了一个坑,把老者和他夫人合葬在一起,然后站在坟前,脑中不知为何想起那道骑马远去的背影,心中顿时一颤“李毅啊李毅,你活到现在,做事一直畏畏缩缩,思前顾后。老先生敢于殉情,你李毅在怕什么,血海深仇又怎么样,哪怕明天就会身死那又如何,不管对方接不接受你,你至少要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况且看情况这里附近兵荒马乱,她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想通此节,李毅提着剑跃上一匹战马,往苏莹莹离去的方向策马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