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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夜无眠的阿霜早早就起床了。整整一夜她都是在紧张,害怕,憧憬等复杂情绪中度过的。李毅也早早醒来,寻到阿霜,察觉到她的异常,便出言安慰道:“不要紧张,一定会成功的,而且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阿霜听了心里稍定。
快到正午的时候,贾贵才从房间出来,看着坐在门口的李毅阿霜二人,开口道:“昨晚我调制了些许药物,现在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你们进来吧。”李毅听了,心中直叫惭愧,就在刚才他还心生不满,想着贾先生怎能将此事如此不放心上。两人起身同时道了声多谢。贾贵淡淡道:“不必言谢,我贾某人不医则已,如若答应医治,必定会拼尽全力。”
两人来到房内,阿霜按指示躺在床榻之上。贾贵端来一碗汤药,说道:“把这个喝了,可减轻些疼痛。”阿霜喝完汤药,因为一夜未眠,很快她就开始迷糊起来,就当她快要睡着之时,脸上突然传来阵阵地刺痛感,让她又清醒了许多,阿霜知道贾贵已经开始动手给他医治,她咬牙忍着疼痛,紧闭着双眼不敢去看。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自己的手臂又是一痛,之后,脸上突然传来一股清凉感,疼痛感为之一轻,松懈下来的阿霜不久就沉沉睡去了。
李毅一直很是紧张,看着阿霜眉头紧皱,知道一定很是疼痛,却又不敢说些什么,怕影响到贾贵。后来见阿霜眉头舒展,渐渐睡去,才松口气。
给阿霜上完药粉后,贾贵开始给脸部进行包扎,并指了一下那药粉说道:“这是生肌散,可促进伤口愈合,加速新肉生长,更妙的是此物还能活血祛疤,等你妹妹手臂上的皮肤与脸部相生相长,到时候便可容貌复原了。”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手段。
自从阿霜醒后,这几天李毅一直陪着她,照顾她,待阿霜休息时,他就修炼两仪乾坤心法和混元掌,而贾贵呢,除了检查阿霜的情况外,不是翻看医书就是捣鼓药草。
这一天,来了两个中年男子和一个白发老人,一到门口,两个中年男子就跪喊着神医救命。李毅暗心里叹一口气,这些天前前后后也来了好几个求医的,无不被贾贵给赶走了,心想这三人肯定也难免如此。可谁知贾贵居然开口说道:“都进来吧。”门外两人听了大喜,将老人领入屋内。李毅心里大奇,不知贾贵为何突然转了性子。
贾贵让老人落座,然后盯着看了一会,二话不说从袖中拿出一盒金针,就往老人脸上施针,整整施了十多针才停手,李毅看出行针之处都是人体穴位,有几处还是人体要穴,稍不注意就可致命。看得出两个男子也很是紧张,却又不敢说话,只好在一旁等着。过了不久,贾贵开始拔针,待到拔完,出手对着老人就是两个嘴巴子,打的啪啪作响。两男子大惊,怒骂道:“你干什么?怎么打我爹爹?”说完就要动手去抓贾贵衣服,手刚到半途,就听那老人长长的吐了口气,叹道:“舒服,真是舒服。”把两儿子惊的目瞪口呆。
原来老人前几天不知怎么了,突然就脸不能动,口不能言,就连吃饭都不行,找了几处地方医治都不治,眼看再这么下去不病死倒是要先被饿死了,听说这里有个神医,就来碰碰运气,就这么一会功夫,打了两嘴巴子就好了,只觉天下怪事,莫过于此。
这时候老人喝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谢谢神医。”两男子惊觉,立马叩首谢道:“多谢神医,神医妙手,天下无双。”贾贵摆手道:“少拍马屁了,留下一文钱,速速滚蛋。”两人以为听错了,问道:“多少?”贾贵怒道:“你们耳聋吗?我说留下一文钱后快点滚蛋。”付了钱后三人再次连连道谢后就离开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李毅忍不住问道:“贾先生,在下有一事不明,可否请教。”贾贵不耐烦道:“快说,什么事?”李毅问道:“不知贾先生为何要赶走前几天求医之人,却很爽快地治疗了刚才来的老者。”贾贵看了眼李毅,说道:“你知道我医人有三条原则吗?”李毅摇了摇头。贾贵接着道:“告诉你也无妨。第一,我不医无良恶徒,这种人医好了,只会带给好人苦难;第二,我非疑难杂症不治,要是什么病我都出手救治,来者不拒的话,我得活活累死;第三,诊费视病人条件而定,贫穷者可分文不取,富裕者必收取重金。”李毅听到这里,顿时恍然大悟,对贾贵更加刮目相看,却又想起一事,问道:“那天,我们来时,看到那自称霸刀门门主的男子似乎受了不轻的内伤,想来不是寻常病症,先生为何没有医治。”贾贵冷哼一声道:“霸刀门在这一带可不是什么好鸟,杀人越货,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此等恶徒,我怎么可能相救。”李毅听了不由感慨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这中年男子看着风度不凡,居然是如此作恶多端之徒。
又过了些日子,这天,贾贵帮阿霜刚换完药,门口就来了一大帮人,还抬着一口大箱子。李毅瞧去,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来头,是霸刀门的人,想起贾贵对他们的评价,顿时警觉起来。只见两个壮汉把箱子抬上前,“轰”的一声放在地上。那生病男子走上前,打开箱子,掩口轻咳了两声,然后说道:“贾神医,这里面是一千两黄金,现在能否为在下疗伤了?”谁知贾贵摇头道:“不行?”那病男子神色微变,问道:“贾神医,我可是按你的要求拿来一千两黄金了,为何还是不肯给我医治呢?”贾贵淡淡道:“那是几天前的价格,现在么,我要两千两黄金了。”那人听了,脸上再也绷不住,愤怒道:“你知不知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凑齐的一千两黄金,你收取重金也就罢了,可你还不守信用,说话不算,医德何在。”贾贵冷笑道:“你们霸刀门什么货色自己不知道吗?这些金银有多少是干净的?带着这么多人来看病,是不是想着等我医治好你后,就准备杀人越货啊?”那男子被叫破心思,脸色又是微变,辩解道:“你血口喷人。”贾贵不在多说什么,只是道:“快带着你的人滚蛋,我是不会医你的。”那男子听了,气急之下又是一阵剧烈地咳嗽,然后一脸狰狞道:“既然你不给治,我今天就让你这狗屁神医再也不能给人治病。”说完伸手一挥,数十人齐齐拔刀,向着贾贵冲来。
李毅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见对方冲来,刚要拔剑对敌,突然跌倒声响起一片,冲上来的那几十大汉此时全都跌坐在地,手抱肚子,叫苦不已。那病男子脸色大变,他万万没想到这贾贵一个医者,居然这么厉害,顿时手心出汗,不敢再说什么狠话了。贾贵看了他一眼,鄙夷道:“还不想走吗?”那病男子听了,松了口气,转身便走。贾贵又说道:“等等,把你的人都带走,别脏了我的地,记得用皂荚,巴豆各半两,混合后给你的这些狗腿子服用,一阵上吐下泻后可排出毒素,快些走吧,晚了可就不保证能不能行的通了。”众人听了,连滚带爬的跟着那病男子去了。
李毅看得也是吃惊不小,想起那天自己在毫无知觉下就中了三次毒,不由叹道:“先生用毒真是神乎其神,这么多人说倒就都倒了。”贾贵回道:“也没你想的那么神奇,我看到他们来时就已经在做准备了。”李毅说道:“不管如何,先生不仅医术绝顶,而且用毒也天下无双。”贾贵听了十分受用,哈哈笑道:“过奖了,不过你刚才的话有两处错误。”李毅不明所以,说道:“还请先生明示。”贾贵看了眼李毅,然后徐徐说道:“首先,在我看来药之一物不分毒与不毒,毒药用的恰当,便可以毒攻毒,比如细辛有毒,却能祛除风邪寒邪,通鼻窍之功;吴茱萸有毒,却能助阳止泻,散寒止痛;附子有毒,却可回阳救逆……。这些药用得好就是活人灵丹,用不好那就是致命毒药,世间再厉害的灵丹妙药,要是入了庸医之手,你看看是好是坏。”李毅第一次听人如此说道,大觉有理,说道:“先生说的是。”贾贵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至于你第二个不对的地方,就是下毒方面我也绝对不会是天下无双,别人不说,就说被你杀死的毒罗刹就要高我一筹。”李毅并不信服道:“我观毒罗刹和先生用毒难分伯仲。”贾贵摇头道:“我过去并不擅长使毒,几年前,一个丑妇找上我,说要和我比试,比比到底是她下毒厉害还是我解毒厉害。”李毅说道:“那人就是毒罗刹吧。”贾贵点头道:“你猜的不错,那毒罗刹和我对药物的药性药理都十分精通,我喜研药物医理,而毒罗刹一心研究药物害人之法。比试开始后,我惊叹于她的药理了得,起了惺惺相惜之感,便劝她可与我一同研究医理,一定会有巨大成就,谁知她这人根本不听。后来我中了软筋散,这毒被她加了一位药引,来的奇快,我虽知解法却已四肢无力不能行动,只好就此认输,可谁知这毒罗刹心狠毒辣,见我无法动弹,居然对我当时唯一的徒弟下毒,真是卑鄙无耻。
讲到这里,贾贵一脸愤然,叹了口气又说道:“我徒弟学艺不精,在我面前当场毙命,我却无能为力。后来那毒妇欲要对我下毒手时,出现了一位高人,这人武功才智也是我生平仅见,他知对方是个用毒高手,便运转内力,身上衣袍无风自动,周身砂石落叶飞舞,原来他在用自己的绝世内功阻挡对方毒药近身。那毒罗刹倒是谨慎,见机不秒,直接开溜。”
李毅听了感叹道:“世间居然有如此厉害的高手。”贾贵点头道:“是啊,后来我知道这人是当今武林大门派天阴派掌门天阴老祖,我向来不喜欠人恩情,却除了一身医术别无它物,就许诺今后无论何时他来找我医治任何人我定都会全力以赴,这世间,能让我离开这崂山脚下的也只有它了。”
贾贵停顿了一会,继续追忆道:“后来我就开始学习用毒之道,我本就精通药理医理,学来倒是极快,后来我自觉有所成就,便四处打听毒罗刹,想要为徒报仇,才知道这个毒妇在江湖上成名已久,早已臭名昭著,仇家颇多,可我也得知了两个坏消息,一个就是毒罗刹万毒不侵,我苦学用毒之术毫无用武之地,还有一个就是毒罗刹已经音信全无,是死是活不得而知。没想,她居然死在了你手中,我医你妹妹也算是报道你替我杀了毒罗刹之恩了。”
李毅没想到贾贵和毒罗刹之间居然有这段往事,说道:“无论是何原因,总之还是感激不尽。”贾贵没再说什么,自个去泡茶喝了。李毅却还是站在原地,思索这世间恩怨情仇当真复杂,却又想不明白,叹了口气,便寻阿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