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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吐出来,呼吸越来越重,翻不到胶囊退烧药,她只能再抠出一片药,掰成两半,闭上眼眉头紧皱强迫自己吞下去。
苦意横冲直撞,她连喝了两杯水。
还是苦。
喝完再爬上楼,一碰上床,她费力拉过被子裹紧自己,想着睡一觉发一身汗应该就会好了。
可一闭眼,白天陆之让的那个不耐眼神,以及那句烦不烦竟开始在脑海里清晰回放。
一遍又一遍。
挥之不去。
在这个寂静无人的深夜里,将她以为已经藏起来的委屈和难过一点点地无限放大,占据她所有感官。
逼着她忍不住想。
他很讨厌她么?
如果是姜晚星,他还会那样凶她么?
鼻尖隐隐有酸意。
睫毛颤动,书咛侧躺着,身体蜷缩成婴儿的姿势,小小的一团,手指紧攥住枕头。
好久。
她很轻很轻地吸了吸鼻子。
-
书咛这一觉并没有退烧,早上睡过头醒来的时候反而更难受了,喉咙发涩发干,疼得厉害,叫都叫不出声。
家里这两天只有她一个人。
外婆是退休教师,周末的时候应邀去了省里参加研讨会。
她和外公结婚这么多年天天在一起,当时书咛再三说自己在家没问题,外公便陪着外婆一起去了。
书咛挣扎着给薛东打了电话请假。
薛东一听到她哑得不行的声音,连忙嘱咐她赶紧去医院,又说这两天降温又是病毒性感冒肆虐,去医院记得戴口罩,注意身体。
她应下,说谢谢老师。
请完假,她没什么力气地换上衣服,独自去了最近的医院。
医院人很多。
输液室一眼望去都是人,好多都是病毒性感冒中招撑不住来挂水的。
书咛最后在角落里找到了空位。
虚脱似的坐下,她的额头上净是细细密密的汗,脸色很白,连从口袋里找一张纸巾擦一擦的力气也没有。
很快有护士来给她扎针,她低声说了谢谢。
一抬眸,发现坐在她斜对面的小女孩啜泣着不愿扎针。
她的爸爸妈妈陪在她身边,很温柔地在哄她,说宝贝不怕,不疼,说乖乖的,挂完水回家给她做好吃的。
妈妈轻拍她后背安抚,爸爸则哼歌哄她。
很温馨的一幕。
大概是输液室没有开窗,空气不流通,书咛垂下眸,觉得胸口闷闷的,好像有些呼吸不上来。
尽管挂了水,当天也稍微退了点烧,但睡了一晚书咛又反复了。
外公外婆是在傍晚回来的,得知她发烧后自责得不行,再一反复,甚至还引起了肺炎,急忙给她请了一周的假。
书咛乖乖听话,休息在家好好养身体。
她没有落下学习,白天仍和在学校里一样。
只是。
到了晚上,她会梦见陆之让。
梦见那个眼神,那句话。
终于返校是在下周一,10号。
进教室照例要经过1班,书咛攥着书包带子,力道越来越紧,从她踏上第一层楼梯就无意识地开始了。
她敛着眸,神色是平静的,只是一颗心怦怦直跳。
很快,很乱。
想快点走过,只是到底没有忍住,在快要到1班后门的时候,她还是掀起了眸,飞快地瞥了眼那个位置。
但教室里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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