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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小摇了摇头, 避开顾雨霏的追问，淡淡道，“这每人的病症总有所不同, 方子可以给你, 可有没有效, 会不会吃坏人还是说不准的。”
她与裴衡止待得时间久了, 眉目间也沾染上了郎君的冷傲，“而且此事涉及皇家血脉, 五皇姐还是切莫讳疾忌医的好。”
不是她不愿相帮。只不过依照顾雨霏的性子，若这方子有效也就罢了，若是无用或是再生出什么波折，想必这安庆侯府就要被她日日寻上门来，踏平了门槛。
“六皇妹又不是不了解男子。”顾雨霏哀哀叹了口气, 眉眼斜斜看向低头吃着酸梅的冯小小, “不过, 六皇妹不懂我的苦处也是自然, 侯爷瞧着便伟岸。”
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登时便红了个透，用帕子遮了遮才道, “他又温柔，我瞧皇妹气色不错, 想来侯爷定是对你极好。”
“五皇姐说笑了。”冯小小心里膈应, 眸色又冷了几分, “他是我的夫君, 自是要对我好的。”
“不然我缘何要嫁给他？”含在口中的酸梅又涩了几分，冯小小低低哼了一声，将梅子肉愤愤咬住。
顾雨霏也知自己刚刚失态, 忙讪讪笑道，“皇妹说得有理。”心里却已经将冯小小又嗤了几遍。
不过就是做了个冲喜的便宜娘子，倒还真的将自己当成了裴衡止千求万讨的正房桃花。
要是当初她点了头，哪里还有冯小小什么事。
顾雨霏暗暗啐了几口，目色落在空了小半盘的酸梅上，忽得拢眉。这梅肉酸得她牙颤，偏冯小小吃得津津有味。
难不成
她眉眼猛然发亮，欢喜道，“六皇妹如此嗜酸，可是有了身孕？！”
冯小小被顾雨霏这一嗓子惊得手指发抖，好好捏在指腹的酸梅就这么咕噜噜掉回了盘中。
游廊下呼啦啦便来了好些婢子，隔着门窗，慌张问着安。
冯小小蹙眉出声，先是安抚了被顾雨霏一嗓子惊过来的婢子们，这才看向面前的女子。
她不似梦境中眼眸生恨，看着倒真有几分喜气。
冯小小一顿，朝身后伺候的玉书看了几眼。婢子立马会意，将温好的汤药递来，恭恭敬敬道，“公主，御医开的安神汤药。”
顾雨霏哪里能听不懂言下的逐客之意，如今得了这天大的好消息，她也懒得再与冯小小多应酬。
起身告辞之前，又微微偏头，说得温婉，“既然六皇妹有了身孕，想必侯爷担心的紧，这几日我便不来府上叨扰。六皇妹好生歇着。”
她款款而去，比来时不知精神多少。玉书送了人回来，亦有些摸不着头脑，“公主，这五公主连个药方都没要着，怎得还这么开心地走了？”
婢子皱着眉，认认真真捏着她的小腿，忖道，“该不会是被孙驸马伤坏了心，神志有些不正常了吧？”
“怎么会。”冯小小悠悠倚在软枕，瞧着窗外的黄叶，“她心性坚韧，远非常人所比拟。”
如今欢喜离去，只怕是有了无需孙驸马也可得偿所愿的法子。
她几乎能猜透顾雨霏的想法，可冯小小却还想看看裴衡止会怎么应付。
尤其，在这京都中，有了身孕的妻子几乎都会给自己的夫君寻上一个可靠的丫头消火。
郎君便是肾亏，亦是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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