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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明玉见苏子夷不答, 探身靠近过来，呼吸喷洒在唐雪善思脸上。
苏子夷猛的后退一步。
“我吓到师父了吗？”明玉委屈的咬唇，“师父一动不动, 我就想凑近看一下。”
“无事。”苏子夷压下狂乱的心跳, “不是说放花灯吗？我们快些去河边。”
“为什么？”明玉站住不动, 表情依旧委屈巴巴，“师父讨厌我了吗？不想和我多逛一会儿？”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子夷手足无措的解释，“我, 我就是想快一些去放花灯。”
苏子夷说不清自己的感觉, 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刚才玉儿靠近的那一瞬间, 她恍然觉得熟悉, 玉儿的脸居然一下子变换成了宋雪的脸。但是玉儿一开口，就把她从迷障中带了出来。她是玉儿，不是宋雪。刚才居然把玉儿认成了宋雪, 苏子夷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负罪感。
明玉仔细辨别着唐雪善思的表情，见她眼神躲闪就知道了她在说谎。师父是世间最干净的人, 不会像她这样说谎面不改色。所以刚才师父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对自己撒谎？
明玉心思千转，但都暂时按捺下来。
“不是讨厌我就好, 刚刚吓死我了。”明玉破涕为笑，“那我们去放花灯吧。”
河边没夜市上那么明亮，灯笼隔三四棵树才挂上一个，蒙胧胧的, 但是人也不少。月下河边, 最是浪漫约会的好地方。虫声唧唧，微风阵阵，远处还有才子佳人月下对诗。
苏子夷总觉得沉默有些怪怪的, 找话题问道：“宫里有人欺负你吗？”
“没人欺负我，我宫里没有什么人。”这话不是说谎，人多眼杂，她不喜欢人多，宫里从不留有很多人。但是听到苏子夷耳朵力就不是这样了。联想到之前玉儿说傀儡皇帝，没有人陪她说话，一个空荡荡的皇宫孤零零的玉儿形象就出来了。
明玉读出了苏子夷眼里的怜悯，是自己苦心营造出的结果，但远远还不够，她要的不是怜悯，是……明玉紧了紧手心，接上了话题，“师父这十几年还好吗？太和秘境突然关闭，我好担心。前一段时间，秘境开启，掌门去找你们，我不放心，也跟着去了，但是怕师父不认识我了，看到师父平安回来后就偷偷离开了。我太怕师父讨厌、忘记我了，如果这样，我宁愿去死，所以连靠近求证都不敢求证。”
明玉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看着苏子夷，里面有很多苏子夷读不懂的情绪，所以她吓了一跳，心里莫名发慌。
2号系统揶揄的开口，“想不到你的魅力这么大，连小孩子都给迷住了，还让人家想了这么多年。以后我不教你了，你才是老师，我跟着你混。”
苏子夷心里发慌，没力气回复2号系统的玩笑，又不知道该对玉儿说什么，就摆出师父的严厉的样子，教训道：“你在说什么蠢话。你的命是你好不容易挣来的，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着。”
“若没有师父，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呢。”明玉轻喃，但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没逼唐雪善思太紧，给自己刚才的说法找了个理由盖了过去，“没有人关心我，没有人想让我活着，周围都是些尔虞我诈的人，巴不得我死。我就想着师父的叮嘱活下去。若是师父也不认我了，就再也没有人想要我存在了，世间没有容纳我的地方，那我活着是为了什么？只能去死了。”
玉儿情绪低落，苏子夷的心里也跟着不好受，但是刚才莫名的心慌倒是下去了，劝解，“你别这样想，你活着是为了你自己不是为了别人，而且我们都想让你活着，肯定有很多人关心你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比如？”明玉问，期待的抬起眼睛。
“比如我！”苏子夷手拍拍胸膛，“我就一直想让你好好活着，快快乐乐的活着，活着才可以见到很多美好的事情，吃很多很好吃的东西，玩很多很好玩的东西！未来总是有无限可能，我们玉儿该展翅高飞，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明玉扑过去抱住苏子夷，“师父，你真好！”
苏子夷身体依旧有些僵硬，但是大脑还没宕机，她缓慢的抬起手臂，然后虚虚拍了拍玉儿的后背，“乖，不准再想那些东西了。”
“师父在我就不想。”明玉回答，手搂在唐雪善思腰上并捏了捏，在苏子夷受惊跳起来之前，松开手，后退一步开玩笑道，“师父一动不动，我还以为抱了一根木头呢，还好不是，捏起来还是软软的。”
苏子夷觉得耳朵有点烧，暗自庆幸还好天黑，玉儿应该看不清。
明玉看的清清楚楚，师父脸红了，真好看——以后若是欺负的狠了，眼角也带上红晕……明玉捏了捏手指，手掌还残留着唐雪善思腰间的触感，若是直接摸上去又是什么感觉呢？明玉想到御书房里那块上好的羊脂玉，比起师父的肌肤应该还是差了很多……
可惜现在不能摸一下。明玉压下脑子里冒出来漫无边际的想法，重新露出纯真的笑容看着唐雪善思，“师父，我们再去夜市逛一下吧，刚才都没有好好逛一遍。我肚子也有些饿了，出来时没吃晚餐，自己吃饭总是没什么胃口……好不容易有人陪我一起逛，我一定要逛很仔细很仔细，把画面都刻在心里。”
明玉说仔细逛，真的逛的很仔细，一遍一遍，从头到尾，一直逛到灯阑珊，摊贩散尽，苏子夷忍不住开口，“我们回去吧。”
“我们——我真的能跟你一起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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