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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究竟是通向哪儿?
莫执走在深邃的洞穴中,已然有些迷失了。那发光的辉蓝色海洋一直绵延了一里地,看得莫执意炫神迷,眼花缭乱,然后,那海洋在某一处忽然消失了,并非是不断变少直至零星三两,而是忽然如截面一般消失了。截面之前是空洞,截面之后是海洋。
原先张牙舞爪的猴子此时已怯生生地缩回了身子,是的,连他也看出了这儿的不寻常之处,那辉蓝色海洋印射的天空的倒影忽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空洞。或许猴子比自己还要更为忐忑害怕,自己的眼睛好歹可以看清眼前蜿蜒的小路,而猴子除了仙鹿晶莹的四蹄之外便再也什么都看不见了。
莫执一脚跨越了截面,不可思议,这一脚仿佛是跨越了山和海,地与天,他仿佛是一脚跨回了家里温暖的被窝里,毛绒绒的被子裹着他温暖地入睡。
这……莫执脚下所踩的似乎不是土地,而是……棉花,莫执很难形容这种感觉,他踩下去便感觉陷了一块,但他却又明明没有下落的感觉,他踩的依然还是平地。泥潭?泥沼?也不是,他并没有被裹挟其中不断下沉的感觉,他明明是踩在平地上,却有如踏在水中。
莫执挫了挫脚,一骑轻尘,他飞跑在这棉花地中,他感觉自己的脚今日轻盈了十倍,但他跑的速度却比平日里还要慢上一些。他今日好像是一个在草地里撒欢放肆的小孩,他就差在地上撒泼打滚了。
虽然按年岁算,他也的确是个小孩的年纪,不过他的心智已被摧残的坚如磐石了,如此尽情撒欢可不多见,呼哦,呼哦,他在那单脚旋转,然后,啪唧……
果然话还是不能说太早,撒欢的小孩过于投兴,一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滚轮轮轮轮,他一路溜出去好远。
不过,在这种地方滚,居然连疼痛的感觉也感受不到?他还下意识地抱住了双脚,但是,他真的就像是滚在一团棉花当中,疼的是棉花,而不是他。
簌哧。滚了劲儿了,莫执一个抵地横腰站了起来,他回到了刚刚绊倒的地方,凝神注目着。这是什么?一个圆圆的凸起,表面还覆了密密麻麻的丝线。
这是,一个蛋?真的好像是一个蛋,只不过个子比他平时所能见到的鸡蛋鸭蛋要大了许多,足有半个他那么大。不对,蛋怎么会缠着丝线呢?难道是,茧?若是茧,那便更不可思议了,能长到这么大的茧,里边装的难道是跟他一般大的虫子蜘蛛吗?
呜……空谷幽扬的声音传入耳边,原来是仙鹿不知什么时候靠了过来,呜,呜,他低了低头,磕了磕那茧。
“这是……”莫执沉吟道,“你是要我把他打碎吗?”
唔唔唔无唔,仙鹿的头摇得比拨浪鼓还要快。
“那你是……要我抱走?”
唔唔唔无唔,仙鹿的头摇得比刚刚还要快,他的眼神中甚至出现了一丝惶恐。
“那您是要我干啥吗?或者您说人话?我精通陆兆语,奚为语,手语,耳语,哑巴语,你随便挑哪个我都听得懂。”
呃……仙鹿忽然流露出了一丝嫌弃的表情,他的意思好像是在说刚刚那手语,耳语,哑巴语似乎是同一种语言。
啊,啊!仙鹿似乎是茅塞顿开了,他意识到了该如何与莫执描述这一切,他点了点那丝茧,然后四蹄轻弯,躺在了地上。他就躺在那丝茧身边,仿佛一个入睡的婴儿。
“啊!我知道了,你说你要在这儿睡觉对不对?”
噗,仙鹿吐出了一口水。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莫执笑了笑,“你是说,你也是从这茧里孵出来的是不是?”
嗯嗯。似乎是孺子可教也,仙鹿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不过……”莫执摸着下巴,“真的会有鹿是从茧中孵出来的吗?鹿不是跟人一样是从母亲的肚子里生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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