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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陆的回来啦!”莫执猛地一推,大门应声而开。在夜正明时,自己终于又一次踏马回府、班师回朝,今日这一路奔波风尘,想到的没想到的都发生了,不过,总算是尘埃落定,留了个好结果,自己回来的步子都轻快了许多。
先前与师傅在那夜沟沟的大山里,一刀一刀切着尸体,数着经脉、血管、骨头和器具,还真的不是一件简单好受的事情。他甚至不得不把肠子还要再剖开,任师傅讲着这肠子的功用,如今贮藏着何许东西,若是得了病变要如何处理,还有脑袋、心脏、肝脏、肺……诸如这些,他都要一一再捏过、拿过、感受过,托师傅的福,自己感觉自己是一个合格的侩子手了。
不过,师傅又与他说,这天底下,对这人体研究最深的,莫过于便是艺术最高的大夫,以及行刑最久的侩子手,这种侩子手在京师城里有个大称,叫作刑法姥姥,寻常官员见了都得避让三舍。
你知道他们最厉害之处在哪儿吗?
我不知道。莫执摇着头。你要说边说,别这么弯弯绕绕。
其实他与一般杀人是不一样的,救人,杀人,以及行刑,算是殊途同归的三样。杀人者要以最为迅疾之势取人性命,救人者要以填伤补海之势修补容器,而行刑者,他们要做的,是如何让人生不如死,却又恰好不死。
什么意思?
一根管子,要从上而下穿过你的身体,要如何让你痛苦,而不是让你死亡,这就是他们要研究的事。
……
这个,师傅,似乎你也会。
哈哈,当然,我也会。总有一天你也会,我说过,这三者是相通的。
接着便是师傅随意折了一根木棒,让他在那儿洞穿满一笑的尸体,他自幼习武,自然算是对人的致命之处有所了解,但他在那左插右捅,终究不得要领。
算了,也不是一时半会练得会的。这具尸体又被灵介动过,早已残破不堪,再试估计也试不出个所以然来,让他入土为安吧。
入土为安?师傅嘴里居然还能蹦得出如此道义仁德的词。
最终,在反复操劳、横竖比对、捏拿握捧、谆谆教诲之后,莫执为满一笑和那灵器分别挖了坑,泼了土,立了一块随处捡来的石头,算是一具无字碑了。这是他这几日来第三次为了下葬了,心境倒是平和了许多。
愿你来生不必为功名利禄所困,愿你来生只为家长里短操劳。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敬语,只好重复着上次说给徐记的那段话。
下山归去,莫执的心情舒畅了很多,连跟着还与师傅探讨了一路的药理,天慰吾愿,说起药理时师傅虽然依然口若悬河,但总算不阴讽阳刺了。其实师傅先前说的不错,纸上得来终是浅,自己今日剖了两具尸,果然整个药理知识都有些融会贯通了起来。
回到客栈已是深夜了。泊爻城下层静夜的凉水却使得莫执格外的有些轻快,他一直在等待着那个时机,等待着他开门看见苦苦等待的三月和余音能够与他们相拥而泣,告诉他们那个通缉他们的恶人已经一命归西的事情,于是,他大旗招摇、八马开路般,阔气地推开了门,门吱呀吱呀来回摇着想,他甚至想象得出自己身后的师傅对他这一举动皱起了眉头。
店里点着熹微的烛火,掌柜的在那一个人呆呆地坐着。
“掌柜的,我姓陆的回来啦!”莫执觉得自己侠肝义胆,猎猎风中,铁骨铮铮,他一把扬起了衣袖,坐在了掌柜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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