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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家的丧事结束后的某天, 唐心去了沈家,这天恰好是她的生辰。其实她满七岁时,邵柠月便提出给她请女夫子。
可唐心又不是真的需要启蒙, 便借着沈青珂的名义拒绝了。最近她想了想,这段师徒关系确实可以结束了。
楚老二这天照例送她到沈家门口, 自己却没有进去。沈家的武先生的确教的很好, 就连楚老二这种没底子的,也学了不少真家伙。他现在不再靠去码头卖苦力挣钱,还能靠武艺走走镖了。
不过听他说最近生意惨淡,马匹的需求量突然激增,运镖的成本增加了不少。而顾客一时又不接受太高的喊价,因此散镖不好走,都是些大的镖庄还能支撑一段时间。他闲着无事,这些天便又去码头找活做。
年前的时候, 武先生因为私事离开了沈家。因此楚老二如今只能在家自学,唐心看他那痴迷的劲头, 想着幸好还有邵柠月在旁劝着, 否则再重蹈莫老头的覆辙可就不妙了。
她刚走到外院门,便有一个青衣的丫鬟热情地上前, “唐姑娘,您来啦?”正是书画, 看样子等了许久。
“嗯嗯,你久等了。”唐心笑着点头后,正想沿着熟悉的路去往书房, 却被她叫住了。
“唐姑娘,少爷说今天不在书房授课,咱们换到别的院子。”
“行。”唐心没有多问, 跟着书画换了个方向,是另外一条通往内院的路。一路上,她还见到不少端着盘子的丫鬟,皆是神色紧张,脚步匆匆,仿佛在参加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样。
书画见她有些好奇,笑吟吟道:“今儿府中有贵客,因此才有些不一样。”
原来如此。唐心自然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她都不用问那位贵客是谁。没想到不过三年,赵素素就能出门蹦跶了。
她还真是天生运道好,要知道前世她自己不过是有轻微的心疾,再加上身子虚,在受了打击后,连三十岁都没有撑过去。想到这她嘲讽地勾了勾唇角。
等到两人进了院子后进屋,书画替唐心上了茶水和糕点,“唐姑娘,还要请您在此再等一小会。少爷他很快便来。”说完她便掩好门出去了。
于是唐心坐着打量起周遭来,而这么一看,她却逐渐看出了些不对。方才这院子外粉墙环绕,绿柳成荫,假山奇石点缀其中,看着很是雅致清新。
没想到屋内的风格却大相径庭。内门处垂着红色的纱布,屋中还有一座镶嵌着玳瑁彩贝的梳妆台,甚是华美富贵。
这显然是女子的闺房。哪怕沈青珂再无知,也不会选择这样一处作为见面的地点。唐心的目光一沉,暗暗咬牙。
她迅速起身走到门口,伸手用力一推,果然,面前这道木门纹丝不动,显然被人从外面锁上了。接着她又去试了试所有的窗户,皆是如此。
在最初的慌乱过后,唐心很快镇定下来,开始思索那些人这么做的目的。今日赵素素来沈府了。因为沈家与赵家的约定,沈青珂到底亏欠赵素素,此时应该在陪她。而他是个守时的人,如果先前得知赵素素会来,肯定不会将授课时间选在今日。
由此可见赵素素是突然袭击。而至今两人都还未曾见面,因此书画带她来这,必然不是她指使的。只是这书画是沈家家生子,怎么会轻易被人收买呢?
经过陶秀才一事后,唐心开始接触怪力乱神的事。然而任她在脑中将书画的所有行为复盘,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点。她的表现和唐心这三年的印象相比,正常地不能再正常了。
不过这次唐心却是猜错了。赵素素虽然没有接触她,却早早有人将她的大名说了出去。不过眼下她还无知无觉,因此也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不过书画为何叛变倒不是最重要的,这反正是沈家治家不严。唐心更在乎的是,那人把她关起来是为了什么?第二世在端阳侯府时,沈之祥为了利益,倒是对她下过几次毒手。
可见天道不是不想她死,而是不能他们亲自动手。这一世她尚且才八岁,没有结识过什么仇家。因此也不太可能是为了要她的命。
于是唐心松了口气。事已至此,无论对方是想搞什么幺蛾子,她都接着便是。书画将表面功夫做得倒是好,茶水和吃食皆是上品,因此唐心又坐回椅子上,慢慢地抿了口茶。
这几年城里的乞丐虽然少了不少,但是还是有些做着老本行。比如莫老头便是其中的一位,起初唐心也想不明白,一个明明有着大本事,哪怕行乞都要把自己收拾干净,挺直腰板的人,为何会自甘如此。
在她几次试探后,从老人低落的情绪中也察觉了一些,于是便不再多问。她也曾悄悄问过楚老二,结果他俩相处了许多年。
男人却是个名副其实的二愣子,他诧异道:“莫老头他不就是因为和我一样,哦不,我以前一样懒,才选择这样生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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