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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姜正和母亲聊着天, 便探知到有人走了过来,仔细辨别便知道是李国公夫人和她家老二。
孟姜立刻反握住母亲的手,幽幽叹道:“母亲, 我好想离开皇宫,过从前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
孟姜母亲以为女儿只是想家而已,便强笑着安慰道:“傻孩子,家里人也都想你,可你毕竟是太子妃, 哪里能随便走动。好在过年过节我和你爹都有机会进宫, 咱们还能见见面。”
孟姜赌气道:“这个太子妃不当也罢, 一点意思都没有。”
“怎么了?可是有人给你委屈受?”孟姜母亲焦急道。
孟姜垂下脑袋,忍了又忍才没有掉下眼泪:“娘,太子只有大婚那一日去过我房中, 其他时候我们有名无实罢了。”
孟姜母亲一脸惊讶,后又绝望:“怎会如此!”声音虽依然小, 却憋着嘶吼。
孟姜苦笑:“因为我姓孟。长安李、洛阳孟、太原陆、江宁陈,我们四大家族曾经同气连枝, 后来陆、陈两家因为各种原因没落, 而我们李、孟两家如今依旧活跃在朝廷。”
“之前动乱百年, 我们还能立足,如今可是大一统的时代, 上位者怎么可能容得下我们?”
“娶我不过是个幌子,是为了让兵权夺取更加顺利,也为了做脸面给天下人看。可我这个太子妃有名无实, 连一个小宫女都过得比我要强。”
“娘,您让父亲能退就退到地方去吧,留在长安只有死路一条。至于李家没有女儿可以联姻, 但您等着看吧,今上肯定还用其他招数恶心他们。”
孟姜母亲紧紧抱着孟姜,心疼地双眼通红:“可惜了我的好女儿,这两年你为何一直不说,硬生生憋到现在。”
孟姜摇头道:“我还以为女儿好好侍奉皇后娘娘,好好服侍太子殿下,总有一天会感动他们,可谁料到他们会如此狠心。”
“算了,大好的团圆节,咱们不说这些糟心事了。您回去告诉爹,一定一定要警惕起来,可别让人揪住任何错事。”
孟姜母亲像是赌气:“咱们孟家也曾统领十万雄兵,当真就任人捏扁搓圆?娘不服气!”
孟姜心道:不然呢?三个哥哥性子还烈,但爹爹这个领头人还是少了一股狠劲,不逼到死到临头根本不会奋起反抗。
当年父亲反了前朝,还是因为前朝皇帝实在荒唐,专盯着百官家眷,那时候盯上了孟家,这才逼得孟姜父亲不得不反叛。
“好了,如今我正好派上用场,宫中动向总会知道的比你们多,有事自然会提前通风报信。”
孟姜劝道:“娘,天好像要下雪了,一会您也和爹爹他们早些回去。咱们家经历过风风雨雨,如今其实不过都是小事而已,千万别露在面上。”
等好不容易劝好了母亲,又把家人送出大殿,孟姜也不打算回去应酬,直接往东宫而去。刚走出大殿不久,便在一处竹林阴影处见到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一身青色虎贲服,眼角眉梢棱角分明,眼神里带着一股戾气。此人正是李家老二李侑承。
见到孟姜,李侑承眼中戾气一扫而光,带上和煦笑容:“微臣拜见太子妃。”
孟姜望着他,良久方笑道:“李家二哥变化极大,不愧是横扫战场之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得就是李家二哥。”
李侑承笑容淡了下去:“多谢太子妃还记着微臣上过战场。微臣还以为这辈子再见不到娘娘,没想到今日有缘一见。”
之前,孟李两家曾有婚约,正是孟姜和李侑承。当时只是口头戏言,并没有真正定下婚约。
后来皇上逼迫孟家嫁女,又拿出太子妃这一名头,诚意十足。孟家当时无法,只得让人寻求李家家主,想要将婚事砸死。
可当时李侑承在淮北战场上遭遇突袭生死未知,李家犹豫不决,孟家无法也只能送孟姜入宫。
想到这里,孟姜理直气壮:“李家二哥竟然如此不留情面,那本宫就好好掰扯清楚。孟家把戏言当真,没想到李家关键时刻背信弃义,这不是缘分不缘分的问题,是品格的问题。”
说完,孟姜转身就要走。
李侑承大跨步挡住孟姜去路,面无表情盯着孟姜,最终败下阵来:“我父亲怕我尾大不掉,自然不希望我与孟家这样手握重兵的大家族联姻。但李家背信弃义,我却没有。”
“我一直以为你很幸福,所以不敢打扰。但今天才知你过的是什么日子,所以希望能带你走。”
孟姜冷笑道:“一个臣子,一个太子妃,背后还有两大家族,是能抛弃就抛弃的吗?我们生来享受家族富贵,就必然背负家族责任。男人为家族而死,女人为家族而嫁,虽然可悲却不可改变。”
“太子如何我不计较,我只求家人平安,就是如此简单。”
说完,孟姜推开李侑承,自顾自回了东宫。
其实她说的都是狗屁理论,自己都不信,只是为了挑起各方骚动,动荡一下范家的江山,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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