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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了抿唇，站起身来。
走回那个老人身边，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她眨了眨眼，看地上扔满了一堆纸团，随意的捡起一张展开，了然，看来这老头是钻到牛角尖里去了。
瞧见他眼底浓浓的乌青，本着尊老爱幼的中心思想，夙若没好意思吵醒他。
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书开始看。
过了一会儿，老人终于醒了，看到边上坐着一个少女，吓了一跳。
夙若看他醒了，把书合上。
还没开口问好，就听到老人没好气的大声呵斥：
“你这个女娃娃怎么进来的？我不是说了不要让人来烦我吗，这蒋凡怎么办事的。”
也就是现在的夙若脾气柔和，被斥责了也没有太大的火气。
而是语气平静的和谢巍解释：
“蒋叔和您打了招呼，应该也是您开门允许我进入的，见您在研究药方，故未作打扰，吓到了老先生，实属抱歉。”
看着眼前这个精致的女娃子软软的和自己解释，谢巍有点心虚。
他也知道在他计算的时候，经常会有那么一点不记得自己干了什么。
知道自己误会人家了，但又不好意思拉下老脸来道歉。
谢巍干咳了一声：“那，老蒋喊你来干嘛。”
夙若没有在意，回答道：“蒋叔说，我以后医术上的课程跟您学。”
谢巍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原来你就是蒋凡一直提到的那个丫头。”
夙若抓到他话中的重点：“蒋叔从前提起过我？”
谢巍没想到自己会把这话给说出来，连忙转移了话题：“没有没有，你是来学医术的吧。”
他从书桌上抽出一册《神农本草经》。
递给她：“你把这本书拿回去，熟悉熟悉里面的草药药理，我不要求你全部看懂，量力而为就可以了。”
这个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寻求传承者的。
夙若看着手上的书，本来想将计就计的，但这本医书她从前没有看到过，竟是有些不舍。
医书上明晃晃的“孤本”两个字，提醒着她，若是这次错过了，就再也看不到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可以换一本吗？我想借这本。”
谢巍也没想到这个女孩子眼光这么犀利，一眼就看中了这本。
倒也不是他舍不得，只是这本书实在不适合拿来入门：
“这本讲得太深奥了，你看不懂的。”
夙若一笑：“无妨。”
谢巍见她完全不听劝，表情有些严肃：
“不管蒋凡是因为什么把你塞进来，但你毕竟是来找我学本事的。那就不要好高骛远，基础不扎实，看再多孤本也只能是害人性命。”
挨了一顿训斥，夙若却没有半点怨恨，反而有些感慨，他是个好老师。
不过……
她可不见得是个好学生。
“不如这样吧，我给你说说这个，若说对了，就把这孤本借我可好？”
夙若狡黠一笑，用没拿着书的手指点了点桌上的草稿纸。
谢巍看着她指向的草稿，没懂她是什么意思。
夙若解释了一句：“我可以解了你桌上苍耳子的问题。”
谢巍明白了，却连连摆手：
“不可能不可能，我算了好久了，你一个小娃娃知道多少。”
夙若没有再做无意义的争辩，而是直接开口讲解：
“你且听，我认为解毒性不一定要在最后才动手。可以在煎药之前，用小野鸡尾草，就是金花草辅以双花、生地等草药将之祛毒。然后再稍微调节一下各药材的剂量，让这几种药的药性不与其他配方相冲，便能解决了。”
夙若没有讲得很详细，她相信谢巍一定听得懂。
走了两步，从旁边的桌子拿过一张纸递给他，这是她刚刚写的，是对金花草和苍耳子的推演。
谢巍本来在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还觉得她有点空想主义，不切实际。
然而，随着她越说越多，谢巍发现不对劲儿了。
这……好像真的是一种思路！
夙若说的不多，但谢巍听完之后变得非常激动，就连接过夙若草稿的双手都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