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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杨白雪本来气得潮红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可是马上意识到自己这么问不对，“你胡说什么，我不过是听人说的，根本没跟着谁，只是怕我肖家娶了你这样的人吃亏！”
“听人说的啊，所以是根本不清楚实情就胡乱说了，肖婶子真是半点没冤枉你，你这一张嘴就知道挑事！”
黄莺莺哼了一声，凉飕飕地说，“我能不能嫁进肖家不好说，你要是再不回去，怕是家门都进不了了。”
杨白雪气得跺脚，可现在婆母和奶奶都走了，她又不能拿黄莺莺怎么样，只能赶紧跟上去。
黄莺莺看着人走远，脸色也冷了下来。
“姐姐，”黄去病知道她肯定生气了，小心翼翼地拉着黄莺莺的裙边，“姐姐别怕，等我长大了保护你，不叫她们再欺负你。”
“小傻子！”黄莺莺板着的脸露出笑容，就像是深冬的寒冰突然融化，“姐姐刚才这么威武，哪里是被欺负了？你没看到她们都被我打败啦？”
“是吗？”黄去病想了一下刚才那几人的模样，亮晶晶的眼里也有了笑，“对啊，姐姐你好厉害！”
“姐姐好厉害！”一直躲在黄燕燕怀里的月娘这时候才敢探出小脑袋，“那个坏婶子吓人！”
黄莺莺一手揉着黄去病的脑袋，一手捏了捏月娘的脸，“那不是婶子，咱们月娘的辈分可大了。好啦，你们快去叫秦奶奶过来吃饭啦。”
月娘总是跟着黄去病玩，吃饭也就经常一起吃了，每每到了饭点，黄莺莺就叫两个娃娃去叫秦奶奶。这样几回后，秦奶奶就提了粮食到黄莺莺家里，说是算她们祖孙的口粮。
两个娃娃往秦奶奶家去，黄莺莺便挽着阿姐的手臂，“走，我们擀面条去！”
进了厨房，黄燕燕咬了咬嘴唇，开口道，“阿妹，是姐姐对不起你们了。”
这说的是去年肖雨顺打三癞子的事情，当时其实不只他们两人在场，阿姐黄燕燕也在。
三癞子先是想占黄燕燕的便宜，被黄莺莺指着鼻子骂，才转向针对她。
幸好当时肖雨顺出现得及时，把人撵走了。黄莺莺本以为事情就那样了了，可过了两天就听说肖雨顺把三癞子打了，还打得不轻。
赔钱的时候也咬死了说是三癞子抢他的猎物，才把人死死揍了一顿。
原主根本没往肖雨顺是在给她报仇上想，只以为他是一向逞凶斗狠的秉性才打了人，甚至还因此躲了肖雨顺许久。
还好，因为葬礼，这些事情都澄清了，不然黄莺莺估计也无法相信他。
黄莺莺刚点燃火，笑容映着火光，“说啥呢，这件事跟你没关系，阿姐，以后要是还有人敢打我们的主意，我就几棍子把人打得不敢来！”
她心里盘算着也要教黄燕燕一些防身术，机会在吃饭的时候就来了。
林大郎端着脑袋一样大的碗说：“以后大家都早点起来，跟去病一起学武功，我离开前把你们教会了。”
黄燕燕自然是不愿意，不是不想学，是不想跟林大郎学，可她不敢说出来，想让阿妹帮忙拒绝，可黄莺莺一口就答应了。
“阿姐，咱们一起学，让大家知道我们几人都是练过的，看谁还敢上门来找麻烦！”
阿妹靠不住，黄燕燕委屈点头。
自从黄去病对林大郎越来越喜欢后，这小家伙居然主动搬去跟人一起睡了，还口口声声说男子汉不能跟姐姐们一起睡，会没了男子气概……
这样，黄莺莺晚上就能自由进出树洞了。
她依然每晚花两到三个小时打理树洞，里面苗圃的小苗都移栽得差不多了，栽不下的，也被她一点一点地移栽到了屋后的菜园子。虽然无法理解，但水源自从上次移动之后，也稳定了下来。
而且树洞里的作物确实比外面的长得快，辣椒已经开了花，再过半个来月估计就有青辣椒吃了。
这晚从树洞拔了草出来，刚躺上床，床后面的墙外就传来一下下的敲击声。
黄莺莺心里闪过杨白雪半夜来报复的念头，可一想又觉得根本不可能，这么敲击一听就是要引起屋里人注意的。
但她没有当即询问，而是等着。
敲击声响了一阵，果然传来一道低沉声音，“莺莺，莺莺，睡了吗，是我，肖雨顺。”
喊了几遍，肖雨顺怕惊动别人，都想回去了，墙那边有了动静。
“这么晚了你干啥呀？”
黄莺莺听清了，心里也不怕了。
当即爬了起来，这么隔着墙更容易叫人发现，她披了衣服悄悄从菜园子这边的后门出去。
“我阿娘她们又来闹了？我抹黑了才回家，家里闹了好一阵，你已经睡着了？”
肖雨顺在后面堆了柴禾的屋檐下不知道站了多久，也是出来了黄莺莺才发现又下起了雨，他身上怕是已经湿透了。
黑沉沉的天就能看到一个人影。
“刚睡一会儿，就是去年的事情翻了出来，没事的。你晚上吃饭了吗？”
如果是回去家里就一直闹，那哪里有饭吃？
果然，肖雨顺摇头，“没事，你生气了吧”
黄莺莺点头，在对方愧疚时，一把拉住了那宽大的手，“你是不是傻的，不会自己弄点吃的？我们晚上焖面还剩一碗，跟我进去。”
“这么晚了，不好吧，”肖雨顺这么说，身体却没有一点抗拒，任由黄莺莺把他拉进了厨房。
肖雨顺半夜跑来，就是想看看黄莺莺的情况，其他倒没什么，就怕家里人会对她动手。
厨房里的动静惊醒了林大郎，但他听清楚是谁后，根本没下床。其实他有些羡慕肖雨顺，在同一个村子里生活，长期相处下来怎么都能有些感情，不像自己这般，想要个家，却又无法照顾家里人。
厨房有低低的说话声，还有柴禾燃烧的声响，加上青瓦上打落的雨滴声，一种久违了的感觉，让战场拼杀的汉子想起了曾经的家。
那时候父母还在，自己还有家可归，如今……真想有个家啊！
厨房里油灯与灶里的火光叠加，都落在了肖雨顺那张年轻却已经轮廓分明的脸上，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带着傻笑。
在锅前忙碌的黄莺莺时不时瞪他一眼，“赶紧把衣裳烤干些，四月初的雨寒气也重，小心风寒。”
肖雨顺很是顺从地点头，家里没人关心他收了猎物回来得晚有没有吃饭，可是到了黄莺莺家里，大半夜却愿意为自己开火，心里的滋味着实有些复杂，“唉，好，烤着呢。莺莺，你真好看！”
封建制度害死人！
这么一夸黄莺莺可无法高兴，十三岁是虚岁，还有一个多月才满十三呢。
锅热了，黄莺莺很是大方地放了两勺猪油，又打了两个鸡蛋，滋滋的油声里，香味瞬间散发出来。
肖雨顺当即吞了口水，肚子里也唱起了空城计。
“马上就好，”鸡蛋煎得两面金黄，铲起来后加了半碗水，将晚上剩下的一大碗焖面倒了下去，拨开来。
盖上锅盖，黄莺莺又用小盏调了一些酱油水，加了几粒盐，肖雨顺白日劳作流的汗多，口味是要比她们重一些的。看着盏子里黑黢黢的料汁，黄莺莺心脏突突地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