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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宁老爷子交代了许多东西，直接点来讲就是……认罪了。
认了姜家递上来的那一份证据中所举报的犯罪事实。
认了宁余在一组监狱中所举报的那些隐秘的事情。
认了，六年前曾非法参与覆灭陆家一事的罪行。
除此之外，他还交代了一些，极为隐秘的人。
那是一些，连宁余都不知道，甚至是连宁家所有高层都不知道的人。
监牢里，看着宁老爷子按下那一份份红手印，不知道为什么，一刀有些怅然。
他看着光头男，打了个哈欠：“其实我以为，他还能再撑几天的，谁知道的是，这么快就投降了。”
“事情的进展比我想象中得要顺利很多，也要快很多。”
在一刀看来，一流豪门的家主还是一块比较难啃的骨头，毕竟参与了覆灭陆家那等庞然大物的计划，非一朝一夕就能解决掉的，谁成想，这么轻松。
且，得到宁老爷子提供的那一份名单之后，他愈发觉得自己在做梦。
以至于他到最后都开始对自己产生了质疑，到底是他的手段太过凌厉，让人防不胜防，还是陆封配合得太好，连这等经历过风雨的老人也承受不住了？
思考到最后，他觉得，二者都有。
光头男早就看出了一刀的心思，很不情愿地夸赞道：“这还用问吗？那肯定是你的计划好啊。”
一刀故作谦虚：“不，我觉得，是陆封配合得好。
光头男：呵，虚伪。
一刀将那份名单交到了光头男手中，淡淡道：“派人去接触一下名单上的人吧！”
“我猜，轩辕家和欧阳家那两位老头子已经不惜一切动用所有的关系去推进判除陆封死刑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一点。”
“哦对了，赵陀那边的势力进展得如何了？”
光头男想了想，回答道：“随时可以动手。”
一刀微微一笑：“那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要放人了吗？”光头男问道。
一刀点点头：“传令，让下面的人去把宁余放了吧！”
“是！”
——
还是表面上风平浪静的一天。
昨天工作的人们，今天还得继续搬砖，今天的砖没搬完，明天还得继续去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不见的未来，望不见的前途，恍恍惚惚，过去了几十年，回过头来硬着头皮说自己没有虚度光阴，扪心自问时，又觉得，心痛了几分。
你看啊。
人啊，总是喜欢欺骗的。
不论是欺骗他人，还是欺骗自己。
中午十二点，一条消息在京都的上流圈子中炸开了。
“诶，你们听说了吗？前几天被抓进一组的宁余放出来了？”
“什么？这个消息是真的？这个宁余被放了？这怎么可能啊，整个宁家都因为他的举报被抓了，就他一个人被放了，这也太气人啦。”
“谁说不是啊，我看，这个宁余就是故意勾结一组，想要提前谋权篡位，拿到宁家的权势，我可是听说了，宁余他爹宁雄私底下有好几个私生子，我估计这个宁余就是怕将来私生子夺权，没了他的地位，就提前设计陷害家族里的人。”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想不到这个宁余表面上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私底下，竟然有如此小心机，我这就把他的联系方式拉黑。”
“你现在才拉黑？我早就拉黑了。”
“是啊，整个京都现在还有谁敢跟宁余一起混？这不是等着被背刺么？”
“就是，就是。”
“……”
一组大门口，宁余换上了进来时穿着的昂贵西装，只不过是，他满脸都是伤口的包扎痕迹，远远看去，更像是一个刚从医院走出来的在街头打完架的混混。
不过此刻，他的心情是愉悦的，感受着大雨拍击自己脑门的快感，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刀大人不会骗我的。”
“宁家现在被灭了，就没有人能对我造成人身威胁了。”
“我真是个天才，哈哈……”
宁余到现在为止，依旧认为是自己赚了。
不能否认有这么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昨天晚上的宁家表兄弟把他脑袋给打傻了。
要么，就是他真的太蠢了。
蠢到自己被利用，也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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