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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促膝长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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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没有给扶苏婉拒地机会。

扶苏也顺水推舟,对着胡亥拱手作辑,“臣定不负陛下期愿。”

就在这时,扶苏躬身作辑了几秒,便收回双手,直起身子,深深地看着胡亥说道,“不知陛下是推行孔孟儒学,还是荀子儒学呢?”

孔孟主张“知天命”。

而荀子反对天命、鬼神之说,认为人的命运,是由人来把握、来决定的。

孔孟以为“人之初,性本善”。

而荀子却认为“人之初,性本恶”。而这个是两者最重要的区别。

孔孟倡导“法先王”,而荀子却主张“法后王”。

孔孟重礼,而荀子认为礼、法都很重要,认为人不可一时无礼,无礼则政令难行。

但只重礼而无法也不行,无法,则礼也难以实现。

而扶苏尊崇的便是孔孟儒学,嬴政则是荀子儒学。

焚书坑儒坑的儒生,都是以扶苏先生,博士淳于越为首的尊崇孔孟儒学的儒生,而非尊崇荀子儒学的儒生。

胡亥想了想,对其说道,“各有各的好,但有一点,朕与他们两者都不一样。”

“有何不一?”扶苏来了兴趣,主动提问道。

“人之初,性无善恶。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胡亥深深地看着扶苏缓缓开口道。

扶苏认真地听着胡亥所讲述的话,心猛地颤动了一下。

胡亥说的话让他豁然开朗,顿时解开了束缚心灵的囚牢。

胡亥所说的是王阳明的心学四决。

“良知是心的本体,无善无恶就是没有私欲遮蔽的心。

当人们把意念加在物质上,这种意念就有了善恶的区别。

有时候人的判断会出现错误,也就是意之动出现了错误,既不能正确的辨别恶善,那么他的良知也会出现错误,从而格物也会出现错误。

这时,就要反求诸己。

回到无善无恶的状态,才能有正确的良知,正确的格物。”

胡亥淡淡地看着扶苏,继续用白话解释补充。

扶苏闻言,身形猛地晃荡,过了许久才稳定下来。

他艰难地扶稳自己的身形,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抬眸看向胡亥,朝其问道,“陛下,臣想问,您认为孔孟的知天命是对的吗?鬼神之事真的存在,且不可谈论吗?”

胡亥闻言,身形一颤。

随即便对着扶苏微微一笑,“世界由心所决定,你认为有便有。然而有许多事情,我们常人是无所认知的。故祭祀、葬礼以及鬼神,我们都郑重而尊崇。

兄长,何故突然问此?说到鬼神,朕想起一句诗,‘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朕以为,应当将注意力多放在实际上,而少在虚无缥缈的事情身上,兄长,朕说的对吗?”

扶苏闻言,扶着双膝,眼中满是恐惧,对着胡亥兢兢战战地道,“陛下说的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