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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五十四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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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灼并没醉, 回了屋后,只他们主仆二人在时,他也就没了方才外头堂屋时众人面前的那种醉态。

也没说话, 只是一进屋后, 就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他不擅饮酒, 虽说不醉吧,但也的确不太舒服。这会儿头略有些沉, 他只能寻个舒服的姿势坐下, 然后以手揉着眉心。

一旁常拓见状, 忙过来关心问:“郎主可还好?”又提议说, “要不要奴去寻秋娘子, 叫她煮碗醒酒汤来?”

“不必。”傅灼想也没多想,立刻就出言拒绝了。

又换了个更舒服些的姿势卧坐后,傅灼这才交代常拓道:“从前她是府上女婢, 伺候主家是她的分内事, 差使她做些事无可指摘。但如今不一样, 人家早不是侯府奴仆,已经赎了身, 如今是余家娘子, 正正经经的良家女。从此刻起, 你就要牢牢记住这一点。”

傅灼交代时, 表情有些严肃,像是在说着什么极要紧的事一样。

常拓听后, 认真反思了一番,忙请罪说:“是奴方才失言了, 郎主今日一席话, 奴定牢记于心。”

略歇了会儿后, 傅灼这会稍稍清醒了些。再回过神来打量今日要下榻之处,才发现,这屋中就只有简陋的几样家具。一张窄窄的床,一张书案,再一个就是靠墙放置的简易书架,上面三三两两摆放着些书。

傅灼起身凑近去认真看了看,并没看到他之前让余丰年捎带回来给秋穗的那些书。

又想着这间屋子应该是余丰年的,他送秋穗的那些书,想来应该搁放在了秋穗那儿。

也不知道,她这些日子下来,可曾翻开那些书来看过。

不免也会想起来曾经在一起时的那些时光。当时的他也没想到,那段岁月,那段时间的相处,竟会在他心中留下那样深刻的印象。

以至于哪怕她走了,已经从那段不清不楚的关系中抽身而出,他却还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会怀念那段日子,从她不告而别那刻起,他就不止一次有过冲动,他想来把她找回去。

可冷静下来再细想想,又会觉得自己是疯了。

这段日子一直冷处理着这段关系,也是想看看,时间是否能冲淡一切。或许对她的眷恋只是一时的习惯呢?又或许时间久了,他也就慢慢又适应了没她在身边的生活。

自然,期间也会忍不住派人来打探一些她的情况。当得知若他再不出现,或许她就真的要嫁为人妇,自此之后他们二人真就再无交集时,他才算清醒的意识到,内心深处对她的那份眷恋和蠢蠢欲动,或许不只是习惯那么简单。

这段日子,一直时不时的会有一个念头跳入到他脑海中。直到今日,当得知她亲事或就要即将定下时,那个念头更是坚定了下来。

家里一直催他赶紧成亲,那么这个成亲的对象,为何不能是秋穗?

或许他潜意识中一早就有这个想法了,所以才会力劝余丰年回家后考科举入仕。怕他们家会因为钱的事为难,不肯父子三人同时下场,傅灼也特意给他们准备了一千两银子。

只是没想到,他有些太低估了余家一门的品性。这送出去的钱,竟还能被退还回来。

傅灼想着,总之如今已经来到了叶台,有他时时盯着,也不怕余家一门男丁不好好读书。

今日饭桌上提郭栩,也算是有意为之吧。打探到郭栩从前就是叶台人,且还曾同余公是同窗,所以傅灼便浅浅提了一二句,也是想以此来激励他的仕途心。

但他也知道,凡事不可做太过,凡话也不能说太过。所以提是提了,却也没有多言。点到即止,余公自己心中清楚就好。

正思忖着事,房门突然被敲响。

骤然听到这“笃笃笃”的敲门声,傅灼很快便将思绪拉回。有那么一刻,他内心深处渴望着会是秋穗。

但很快,门外便响起了余丰年的声音时,他便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余丰年是烧了热水送过来的,这会儿站在门外道:“打了盆热水来,还请傅大人先洗漱。”

知道是自己多想了后,傅灼轻轻吐出了一口浊气来。然后亲自走到门前,拉开门,望着立在门外的余丰年,笑说:“有劳余兄了。”

余丰年其实是不敢当他这样的称谓的,但这会儿这么晚了,再纠结这个,也委实没必要。

所以余丰年没说别的,只是将打好的温水和一条未曾用过的干净巾子递过去:“时辰不早了,傅大人洗漱之后早些安歇。”

傅灼亲自接过,然后二人作别。

余丰年心里知道傅灼此番或许来者不善,所以回去后一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余秀才仍趁着最后点时间坐在灯下看书,见儿子似有心事,便撂下手中书本问:“怎么了?”

余丰年有事只喜欢闷心里,喜欢自己一个人扛着,不愿增添父母的烦恼和负担,所以见父亲这样问,余丰年忙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没什么,只是不知是否是出了什么事,傅提刑竟下到叶台县来。”知道父亲不是自己随口敷衍一下就能敷衍过去的,所以余丰年给出了这样的理由。

余秀才说:“他是京畿路提刑官,辖内各地走动,随机抽查各衙门案件,都是极正常之事。”想了想,又说,“傅提刑的突然造访,怕是事先马县令是不知情的。这会儿赵县丞回去,想来也不能安枕无忧,多半回去后会先去县令那儿一趟。”

余丰年认真道:“倒是没什么怕的,这些年衙门里但凡有的刑事案件,我都有参与其中侦破。马知县为官虽圆滑了些,但却不昏不贪,是能干实事也能为民做主的县官,倒也不怕。”

余秀才道:“话虽如此,但在朝为官的,却没几个不怕顶头上级的突然查访的。心里坦荡归心里坦荡,担忧和顾虑总会有的。”轻叹一声后,又说,“不过这些也不是你我该管的,还是早些歇下吧。”

“是。”余丰年忙应下。

想着今日父亲心情似乎不佳,有心想提出来开导劝慰一二句,但话到嘴边后,又咽了回去。

他也怕本来母亲已经劝好了父亲,却因他的突然再提起,会害得父亲更是心情抑郁。所以,索性也就没提了。

这一夜,因各人皆有心事在,所以都未能安然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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