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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让进去,还交什么钱?”唐凝头也不回,大声说,“麻烦你们跟祖宗说一声,我直接去坟前祭拜了。”
两人沿着土路往回走,远远地,还能听到身后许多人在叫他们。
“娘子,就这么走了?”秦肆的声音带着一点儿委屈。
“当然,我辛苦赚的钱才不给他们。”唐凝说。
在族堂里祭拜,无非是多些仪式感,大家各自捐钱是为了表示孝心,但有时候也是为了显摆。
每年捐的那些钱都用完了吗?必定有些人从中获利。
“娘子。”秦肆顿了下,说,“我是觉得他们欺负人,不能就这么算了。”
“欺负人?”唐凝笑了。
“等你将来出息了,比如考上举人,或是像赵员外一样赚到大钱捐官,他们一定求着把你的名字写上族谱,还自愿出钱给你塑像。”
“可是娘子,我现在还不会写文章。”秦肆挠头。
唐凝笑道:“没让你真的去考科举。不必理会他们,只是有一点点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罢了。”
两人回到祖屋,唐父已经喝了姜汤睡下,不便打扰。他们便向婶母问了唐凝祖父母的坟冢所在地,带着祭拜的东西出发。
路程有点远,土路两边散落着一座座房屋,溪流在山沟里穿梭。
从婶母说的标志物处上山,小路坎坷难行,山上的枯叶掩映着积雪冰凌,很不好走。
唐凝需要秦肆时不时拉她一把。顺着土路爬了半天,她都几乎以为他们迷路了。
秦肆在林子里发现了一大片墓地,全是唐姓的。
他们一座座找过去,终于找到了唐凝祖父母的墓碑。
两人摆上祭品,开始上香,磕头,烧火纸。
一套做完,天已经黑透。幸好,他们来时,唐母给带了个灯笼。
黑夜里看不清脚下的落叶里是不是空的,有没有冰雪,山路更加难走,下山也容易滑倒。
他们慢慢摸索着下山。秦肆背着东西,一手打着灯笼,一手握住唐凝的手。
中间好几次,唐凝都没踩稳,差点摔到,都是秦肆及时把她拉了起来。
“嗷呜!”远处传来隐约的一声。
吓到唐凝出了身冷汗,她没听过这声音,但原主听过,就在和男主私奔的那几天,夜夜都有这样的狼嚎。
唐凝很紧张,她和秦肆可没有男主那样的好运气。万一狼真的来了,怎么办?
“娘子,慢点,不要紧,快到山底了。”秦肆紧紧握住她的手,给她一个支撑点,让她能没有顾忌地慢慢向下。
秦肆的手很大,肉垫厚实,手指有力,唐凝感到又软和又温暖。
“是不是有狼?”唐凝小声地问。
“没事,狼离得远着呢。再说我们还有火,不怕。”
在灯笼从下往上的光线照射下,人脸是有点可怖的,但秦肆一笑,眼睛弯成月牙,里面似有星星闪烁。唐凝又觉得踏实安心。
时不时的,传来一两声狗吠狼嚎。黑成一片的山间,偶尔能看到远处的一对红点,唐凝想那应该是某家的灯笼。
今天是除夕,这个时候,若在现代,应该在吃着年夜饭看春晚。
终于下到山脚,唐凝站在土路边,大口喘粗气。山路陡峭,下山时停下来很难站稳,便一直没有休息。现在终于能歇口气,她只觉得腿软。
“娘子,我背你吧。”秦肆卸下背上的布包。
“可是。”唐凝犹豫着,她确实有些走不动,又冷,还有点害怕。
“接下来路程还远,不过都是平路,我腿脚快,背着你很快就回去了。”秦肆说。
“那好吧。”唐凝想了想,觉得秦肆说得也有道理。他身体好,冬天洗冷水澡也不会感冒,每天推着装重物的板车健步如飞,来往于饼店和家中。确实比她体力好。
秦肆蹲下,唐凝先接过灯笼和布包,再爬到他背上。
唐凝伸着胳膊,给秦肆照亮前方的路。秦肆背着她朝前走。
走得很快,还很稳,呼吸均匀,没有喘粗气。
唐凝趴在秦肆的肩膀上。他背部的骨头有点膈,还是太瘦了些,但肩膀和大臂却很结实,隔着薄袄,唐凝能感到他的肌肉线条在发力。
“嗷呜。”远方又传来狼嚎,唐凝已经没有那么怕了。
她回想起原主的记忆。同样在荒郊野外,秦安睡得很踏实,她蜷缩在大树和石头间,那时候夏日未尽,仍冻到发抖,时不时有虫子爬到她身上,远处传来一声声狼嚎,让她不知道是清醒着还是在噩梦里。
土路漫长而狭窄,灯笼只能映出一小块圆圆的光亮。秦肆的脚步却那样稳,让她感不到颠簸。
冬夜里的寒风吹着,唐凝用布巾抱紧头,躲在秦肆身后,让他挡去许多冷意。
两人接触的地方,因为一直捂着,十分暖和。唐凝舒服到快要睡着。
“哪里来的人?借我们点钱花花。”伴随着几个粗壮男声的嬉笑。
秦肆的脚步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