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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两人正要动手,海河帮一个胸宽背厚,秃髯角的中年男人排众而出,声如酒瓮,“堂主且慢!”
沙硬手听声音就知是武河清,这人平时做事随随便便,也不争权夺利,全部心思,都放在武术上。是以功夫在本堂最强。武河清走到沙硬手身旁,低声道:“堂主,不如让我来。咱们绿叶堂在这个关口,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沙硬手稍一迟疑,然后点了点头,心知他说的有理,于是拱了拱手:有劳武兄弟。
皮五眉头紧皱,哼了一声。沙硬手笑说:“五爷别多想,我这位武河清兄弟,本堂功夫第一。倒不是咱们看不起五爷。”
皮五不动声色:“原来如此。”将腰带重束了束,亮了个弓拳的开手式。“四面开弓”,这一式将全身十四经全部调起,经气延展,口中发出如虎啸龙吟一样的声音。在场的行家都知道这已经是上乘的内家拳火候。
武河清拱下手,“跟五爷请教了!“顺势双手一拉一推,右手抱向左前,胸半缩,虎背蓄力,左手向前探出,翻拳为掌推向前胸,右手划弧形向右胁按下,掌如问星,指向对手周身。
皮五刚才看他背稍驼,看他起手,便知此人是形意高手。形意拳讲虎头熊腰鸡足,有一身蓄五弓说法,稍不注意,便易驼背。倒和自己的弓拳颇有异曲同弓之妙。心想我身份高些,自然是主,不如后发至人。一时也不忙于出手。正全心提防对方进攻,突然一骑快马冲了过来,那马还未停住,马上人已经双脚脱蹬,用口咬住缰绳,双手在马脖颈上一撑,人如蜻蜓一样立于马上,脑袋向后一扯,那马便立时钉住,四蹄刹出重重几道土痕。那人早双足一点,随着马跑的惯性,跃在马头前方七步开外,正稳稳落在皮五身前。
人人见了这个如此身手,都感惊异。反应快的已经彩声雷动。田爽看那人就二十几岁年纪,眉清目秀,比自己帅了一千倍不止。惠安见到帅哥,眼睛也大了,哈喇子也要淌下来,也跟着大声鼓掌:“帅呆啦!好厉害!木马!”田爽心里不大爽,切了一声。
皮五看见那人,脸露喜色,收起身形,那后生奔过来,双目如电,一扫即大略猜到此间形势。说道:“父亲,让孩儿替你出手”
皮五一瞥之下,见马背上犹有包裹,又见他一身风尘,摇头道:“你刚从岳阳回来吗?你路上鞍马劳顿,还是休息一下的好。”
原来这人是皮五的儿子,名叫皮大---呃,,名叫皮小五。爷俩都在一贯道里混。
皮小五道:“孩儿不累。”说话之间,已经大步走到武河清身边。
皮五还待叫回他,杜怪胎躬着虾米腰:“五爷,就让小五爷上吧,年轻人历练历练的好。”
皮五点点头,不再说话。
武河清心下有气,也不废话,说了个请字,头一摇,一招摇身崩拳,身如雄狮,向皮小五肝部怼去。
皮小五叫声“好”,左手下插格挡其拳,身形疾向右转,随之右手转身借势挥出,武河清右拳刚与其左臂相接,随即后抽,如同摸到火炭,迅速无伦,见其转身,已知其后手,将头一低,不退反进,矮身前扑,用的却是虎马双形,炮拳炸劲直出,三十年日夕功夫不断,整劲惊人,皮小五突觉心腹剧痛,心知不好,耳边只听砰的一声,自己直接如断线风筝被打飞了出去。他努力刹住脚步,脚下却不听使唤,一直蹬蹬蹬的退向后,一个腚蹲,正坐在惠安公主怀里。
惠安公主又惊又喜,红晕上脸。搂住了皮小五,将他扶了起来。
皮小五努力想说句话,撑撑场面,哪知嗓子已然哑了,竟然气断无声,张了几次嘴,都说不出话来。
武河清双手抱拳,左手压右手,说道:“承让。”
蔡七,周败家,郭老六等见平素少见敌手的小点传师被人二招就打哑了,不禁骇然。
皮五上前扶住儿子,哈哈大笑,说道:“还不向武前辈谢手下留情吗?”
武河清道:“毕竟五爷胸怀见识,与众不同。在下这一式,确是留了力的。”
皮五知道武河清如是不留力,则一手下去,儿子势必原地仆倒,那时内脏必然破裂,神仙难救。
郭老六回想刚才风驰电掣的一击,仔细端详对方,突然动容道:“阁下就是曾经半步崩拳打死南膝王熊阔海的武云深吗?”
武河清拱拱手:“您抬举。云深正是兄弟草字。那是二十年前的事啦”,跟着一声长叹,显是事有隐情,耿耿于怀。
杜怪胎心里迅速盘算,心想这姓武的拳脚功夫这么俊,固然可怕,但也就说明他兵器上的功夫必然就少些,需知一个人再厉害,也不可能拳脚功夫和兵刃都一样棒,一个人如果十八般武艺都会,那必是样样稀松,而非样样精通,更何况,这人是江湖成名人物,手下不下重手,自己就算不敌,也不至吃大亏,这样一想,哗啦一声,抽出三节棍来,上前说道:“兄弟对武大侠仰慕已久,今天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兄弟一定要向你讨教几招。那可胜我自练三年。”
他自负兵器上功夫下的深,所以想冒险搏一下,输了不怎么丢脸,赢了好处多多。
武河清笑道,“好说”,向身边兄弟借了把刀,看了看,又道:“这是雁翎刀,我还是用柳叶刀的好。”说完换了一把,先一个缠头绕颈,想试试刀觉。哪知脖子噶蹦蹦直响。田爽咧嘴笑笑,惠安低声问:“你笑什么?”
田爽低声说:“这姓武的功夫虽好,但可惜不能再进步了,我师父说,练功夫要虚灵顶劲,任督贯通,你没见练太极的都跟牌位先生一样吗?不这样气就不通。这哥们儿恐怕老颈椎病了,早晚脑供血不足,血管堵塞,然后中风瘫痪,最后生活不能自理。求生却傻,求死费劲。”
惠安半信半疑,怼他几句。两人正唇枪舌剑,那边武河清和杜怪胎已经磕了几次。突听武河清喊声“中!”唰的一声,跟着嗖,啪,三节棍被断成两截。那变成双截棍的直接向田爽扑来。好在田爽做保安的时候,上过几节二把刀的拳击课,总算克服了闭眼睛的恐惧,这时右臂前伸,划了个圆弧,将那双节棍顺势抄在手中,想起以前看的李小龙电影,就耍了几下,什么左右换棍、反向左右换棍、背后换棍、颈部换棍、腰部换棍、腿部换棍。一边用着周董的rap伴奏,“快使用双截棍,吼吼哈嘿,快使用双节棍,吼吼哈嘿,是谁在练太极,风生水起;学武之人要切记,仁者无敌!”
武河清本来暗叫不好,担心伤了旁人,这时和大家一起懵比,心想这个货耍的是什么玩意儿,还能这样子?他嘴里不清不楚的唱的是什么?跳大神吗?
皮五拱手说:“这位小兄弟,好奇怪的身手。不知道尊师是?”
田爽正表演爽的停不下来,这时听他说话,不禁更是得意,使的高兴,于是双臂暴长,来了个海底捞月,向前边比划,最后唱:“一身正气!!!haha”
哪知乐极生悲,这海底捞月成了猴子偷桃,一下子打在皮五的裤裆,痛的皮五捂住老二,蹲在地上,冷汗直流。因为据说,男人那里被打的痛苦等级,相当于女人生孩子的十倍。
田爽知道闯了祸,于是说:“各位大侠,我突然想起家里还烧着水呢,再见了。”
哪知被众人拦住脱身不得。
田爽连忙解释:“误会,误会啊!”一边抱着头:“别打脸啊”。
皮五疼痛稍减,摆手道:“算了。他也是失手。”
田爽看他这样仗义,便道:“这样吧,皮五爷,我自己打几下,还了您!“说着拿起双截棍,狠狠朝自己下边猛打几下,众男人看得呆了。皮五也有点不敢相信,半晌才道:“兄弟,你也是个狠人啊。本来就是失手,我这样有诚意,就算了。”
这时忽然听运河上有人喊,“海河帮的爷们儿在哪里?”
一条破旧杂货船靠在岸上,上边几个男子抬着一个已经昏死过去的中年男人上了岸,床上全是鲜血,十分可怖。田爽和惠安看得清楚,正是之前被船舷割去双膝之下的那人。
跟着一帮人杀气腾腾的冲过来,为首的几人中,田爽却觉得似曾相识。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一个满眼是火的汉子问道:“海河帮这里谁说了算?咱们兄弟被你们的船铡成了残废,是赔腿,还是赔钱,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