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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
一道森然响亮的长嚎打破了黑夜的宁静。
赵言被这道声音唤醒,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此时他躺在一块崎岖不平的巨石旁,头痛欲裂。
模糊的记忆逐渐袭来,他如梦似幻般的蜷缩着身体。
他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但腰腹和头部传来的剧痛让他无比清醒的认识到他还活着。
这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赵言什么都看不见,他的视线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虚无。
他猜测唤醒他的大抵是一匹狼,因为这个声音很响亮,就是从附近传来的。
“来,吃掉我吧,让我解脱…”赵言脑袋里反复飘过这个念头,这个念头从他的大脑,飘到了嘴巴,就要脱口而出。
吧唧…
吧唧…吧唧…
赵言嗓子一紧,与生俱来的求生欲让他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就连呼吸声也控制得微弱了起来。
这是撕咬和咀嚼的声音,听起来原始、残忍、绝望。
果然,有一匹狼就在赵言的附近,正在贪婪的享受着它的大餐。
短暂的惊恐过后,赵言的眼泪从眼眶滑落,顺着脸颊,滑进了泥土里。
赵言十分笃定,像他一样躺在地上的,甚至是此刻正进入狼口的,是曾经风光无限的朝廷重臣李逢源和他的族人们。
曾经盛极一时,门庭若市,到现在孤立无援,曝尸荒野,也仅仅用了寥寥数月。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赵言来不及思考,甚至他的悲伤也被戛然而止的撕咬声终止了。
一片死寂。
“它走了?”赵言屏住了呼吸,脑海中各种念头飞速闪过。
他不敢呼吸,在这样的环境中呼吸声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
“野兽在靠近猎物时是不会有声音的。”这是赵言以前在陪伴李公子学习狩猎之术时,教头说过的话。
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恐惧迅速蔓延。
赵言汗毛耸立,猛然一个转身,一只利爪贴着他脸上的肌肤划过。
赵言迅速双手撑地弹起,只听黑暗中一声狼吼,冷风扑面而来。
来了!
赵言来不及闪躲,连忙在地上胡乱一抓,抄起一物便向前方挥劈去。顿时,一股腥臭味也扩散开来。
从触感来看,这是一个残肢。
赵言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他依然不敢撒手,这是他现在抓住的唯一可以反抗的东西。
残肢带着呼呼声挥出,然后在空中好像卡在了什么东西里一样突然停止,无法再撼动半分。
突然,残肢的另一端传来巨大的力量,将赵言如玩物般甩出。
赵言把握不住,残肢脱手,连滚几圈摔在了地面上,手臂上传来的撕裂感差点让他差点哭了出来。看着眼前的黑暗,赵言彻底陷入了绝望。
一、二、三、四、五…
赵言在心里默数着数字,呼吸间的较量让他感觉到双方力量悬殊,适才轻生的念头又占据了主导。他放弃了抵抗,猜测着自己什么时候会变成野狼的盘中餐。
寒风呼呼吹过,当他数到十的时候,大片的乌云终于从月亮上挪开了,月光和希望从天空中照下,洒在了他的身上。
那是一只身长不足一米的小狼,正在撕咬着一只残肢,发出了令人不快的摩擦声。
“看来是一只落单的幼狼。”赵言喃喃道:“它刚刚是因为找到了食物,所以在呼唤它的同类么?”
眼见只并没有那么庞大的野兽,因为未知而产生的恐惧顿时消散了一半,赵言胆子大了起来,他知道可能不久就会有一支成年狼群会赶过来,现在要是不脱身,恐怕到时自己和地上的残躯不会有任何区别。
赵言的脑中一个声音越来越大。
解决它!
打定了主意,赵言迅速环顾四周,在不远的地上散落着一些钢刃碎片,这是刀剑断裂留下来的。来不及多想,他立即起身,一个箭步抢跨出去。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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