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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冬将军的侄子,冬临在军中处处被优待,便是冬将军亲口说不必如此,周遭人仍会偷偷相让。
如此养成了他心高气傲的性子,觉得谁都该对他毕恭毕敬。
他知道自己可能惹了有些背景的人,但他大伯可是大名鼎鼎的冬将军,在朝堂上官至三品,东域一带的大官。
多大的背景能高过这?这些人再如何也该给他大伯三分薄面。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冬临和其手下一百来号人,直接被关了大牢,并且是最破最脏蛇虫鼠蚁最多的牢房。
即便是行军打仗,日常风餐露宿,冬临也没有待过这样脏臭的地方。
眼下两个时辰过去,不见衙役过来送一碗水,这可不像是看冬将军面上礼让三分的样子,他们和一般囚犯没有任何区别。
虽说很嫌弃环境,但冬临没过多精力分散在这上面,他站在牢门前,眉头紧锁想着事儿,心中七上八下。
“你可知这俩人何等来历?”
冬临越想越不对劲儿,他们显然知道大伯的身份,但言语间却没有什么尊重,看穿着打扮和当地人并无不同,口音也听不出异常,临水县何时有这样的人物了?
跟随冬临来的小官是两名副使,他们三人被关在一间牢房。
听见冬临的问话,二人神色皆是茫然,他们自小生长在军中,除了打仗就是练兵,一年到头沐休出兵营的日子,一个手掌都能数过来,对外界了解甚少。
冬临亦是如此,十岁之前他跟随父母住在深山老林,十岁后他被冬将军接到身边,自此一直生活在军营。
那些纨绔少爷的玩乐,他从来没有过,在今年年初,冬将军才允许他自己带兵出来巡逻。
对东域一带以外的事情详知甚少,便是可能听过,也是左耳听右耳冒,不感兴趣从而不记得。
如此一来,他们一行人对顾青初和元锦沛的身份两眼一抹黑。
话说回来,既然冬临不知道顾青初和元锦沛的身份,为何还要寻仇似的来门口叫嚣呢。
往远了说,还要从他的情窦初开说起。
作为一个大龄未婚男子,冬临在去年对大姑娘一见钟情,二见倾心。
至此每次他从军营出来巡逻,路过临水县必来晏家拜访,看似是来询问晏家这个商会会长商路安全情况,实际是来看一看心上人。
面相粗狂的冬校尉有一颗少男心,他一直在暗恋。
冬临大概每三个月来一趟临水县,这次过来在城门口听百姓交谈,得知了大姑娘已逝的消息。
伤心欲绝之下,对谈论的人威胁恐吓,让他们说出是怎么回事。
那些百姓哪里知道内情,关于大姑娘和大公子的死,晏家和府衙至今对外没有个说法,他们也是听传言胡乱说的。
冬临一副凶神恶煞不说就不放过他们的架势,众人吓得不管真的假的,把他们道听途说的都讲了。
到最后传言彻底变了味,到冬临的耳里成了另一个故事,说临水县有一个顾姑娘,和府衙关系极好,她和晏家二公子合谋,让大姑娘和大公子惨死转移晏家财产。
其实传言中没有顾青初的事,是其中一个男子胆小,在冬临逼问下他临时想出来的,只为了将眼前的人糊弄走。
为了自己保命,和他毫不相干的顾姑娘死活他并不关心。
就这样,冬临带着属下一路直奔府衙,他要让顾青初一命偿一命。
在冬临心里,临水县的府衙敢欺负晏家,只因晏家是商户,他们绝对不敢和军队叫板,他也要让那姓顾的娘们感受被强权压迫的恐惧。
这般莽撞的结果就是冬临踢到了铁板上,不仅没给大姑娘报仇,他们现在还被对方不费一兵一卒都被下了大狱。
只因抓了他。
这无疑是冬临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他现在恨得一口牙都要咬碎了,松开抓着铁栏的手转身走到墙面,正欲指天骂地发一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毒誓。
大牢衙役拿着钥匙走过来了,他们身后跟着两名天卫司侍卫。
“出来,大人要见你们。”
大人?!一个七品县令也敢对他称大人,他是校尉!正五品!
冬临不知道侍卫口中的大人指得是元锦沛,他冷哼一声道:“见我,他配吗?”
侍卫表情未变,眼中的冷意藏不住,大门外说顾姑娘不配知道他姓名,转头就被扒了衣服关在大牢,这人现在还敢吆喝?
说完这话的冬临脸色有些僵,显然同样想起了刚刚的耻辱回忆。
现在的冬临穿着囚服,发丝凌乱,脸肿得像个猪头,和两个时辰前穿着铠甲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的人相比,狼狈得不是一分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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