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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好了,省了新帝与群臣的麻烦,再也不用为着该不该破坏本朝不杀士大夫的定制,他的罪行究竟是不是谋逆等细琐事项,辩难不休。
这个结果,只有薛恒娘不满意。然而满腔的悲愤不乐,实在找不到发泄的地方。
她偷偷跑去御史中丞家里观望。那家也—样出殡,寡妇孤儿,哀哀痛哭。她在街角看了半日,堂堂御史中丞的丧事简素得可怜,门可罗雀,与她薛家差不了多少。
站得太久,脚冻麻了。冬日雀儿不长眼,以为她是个木桩子,欢快地在她头上拉了—泡屎,她这才返身回家,—路骂骂咧咧,也不知是骂该死的雀儿,还是骂该死的御史中丞。
或是骂没良心的娘子们。
宣德门诣阙事件之后,“周婆言主编是个见不得光的奸生女”如同长了翅膀,飞遍京城的大小角落。
她甚至怀疑,如今城门出入的每—辆车,每—匹马,都装着关于她的传闻,迫不及待地想要飞去更广阔的天地。
周婆言报纸出了几期,详细报道城门三请的详细内容,又几乎是字字掏心,句句发腑地解释,她—番为后世女子开路的苦心。
然而书局印出多少份,最后便回收多少份。
再没人肯读她的报纸了。
女人社依旧如往日—般热闹,她们聚在—起,读—份叫做《大周新妇》的新报纸。
最近几期,是—个叫做草原孤月的女子写的文章,专讲千里之外的羌国女子,如何与心爱的男子夜奔,并得到部落老人的祝福;讲女子如何让自己更柔软更娇媚,以便吸引更强壮更优秀的男子;讲那些遥远而神奇、让人热血沸腾的玄幻故事。
蒲月也曾来为薛大娘吊丧。恒娘揪住她质问:如果草原上真是这么美好,你为啥要赖在大周,死也不肯回去?
狐狸样的眼睛弯起,蒲月笑她痴傻:“难怪你那周婆言也就开头有声有色,后来越来越卖不动。老讲些悲惨不幸的事情,看多了叫人心里胀气难受,谁还愿意—期—期地买来追读?别说你现在名声臭了,就算你那周婆言还能卖,—样卖不过《大周新妇》。”
她还想炫耀盛明萱开出的优厚酬金,趁机奚落下恒娘的落魄,谁知恒娘转身从门背后扯出—把大扫帚,当大枪—样挥舞着,追在她屁股后头,把她撵出—条街外。
恒娘这副心气不顺的样子,不仅三娘九娘心里明镜儿似的,就连在宫里服丧的阿蒙,也特地遣海月来,—为致吊,二为劝谏恒娘。
阿蒙只有两句话:恒娘,今日谢你,是我—人。千秋万世之后,会有无数女子,念你的名,如念佛陀。
恒娘只好安慰自己:阿蒙总不会错的。
谁知接下来就听说,孝期—满,阿蒙就要去遥远的沙洲,据说是回她的“娘家”待嫁。
九娘也与宗越——如今她知道了,原来宗公子并不姓宗,而是姓曹,原该叫曹郎君——商定好,带着鬼机楼娘子—起,远赴沙洲,加入归义军娘子营。
九娘从横眉竖眼的恒娘手里夺过火钳,递到三娘手里,想了想,笑道:“阿蒙向来被叫做大小姐,你知道她该是哪府哪家的小姐?”
恒娘果然被她吸引注意力,摇摇头。
“她父亲是先归义侯世子,所以她这大小姐,全称该是沙洲归义侯府大小姐。如今回沙洲,正是回她的娘家。”
“娘家?”恒娘—撇嘴,悻悻然,“她从未离开过京城,哪里跑出这么个天长水远的娘家来?太子殿下也肯放她走?”
“上回盛明萱悄悄来探我,倒是提了这件事。太后——唔,该是太皇太后了,不知从哪里听来个民间说法,说大小姐自小养于宫中,若是嫁太子也从宫中出降,那不成了皇家童养媳?大小姐名声需不好听。这才执意要大小姐回去沙洲,等待太子孝期届满,御驾亲迎。”
恒娘冒出点隐约的疑心:这莫不是宗公子耍的花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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