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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凌云赶到城墙时,天色已经大亮,站在城头放眼望去,只见城外密密麻麻的站着数不清的人马。
这些人无不是恶行恶相,手拿刀枪剑戟棍棒各种兵器,此刻正叫嚣着要攻破成都府,救出沈贤。
“城中有多少兵马?”
秦凌云估算了一下,这些匪徒大概有上万人。
一旁的小吏此刻已经被吓傻了,磕磕巴巴的回道:
“城内守军……只有两千!”
“两千?为何只有两千?成都府乃是边境重城,两千人能守城吗?若是吐蕃偷袭,只需极少数的人就能将这里轻松拿下!”
秦凌云的声调不自觉的就提高了,堂堂成都府,西边第一大城,地处边境,可守军却只有两千人,这不是拿整个乾朝在开玩笑么?
那名小吏带着哭腔跟他解释道:
“这是沈贤当初吩咐的,说雅州边军就在旁边,成都府无需担心会有人前来攻打,养着这么多军士属于浪费粮食。若是真有情况,两千人足够守住两天,到时候只等雅州边军来援即可。”
这么一说,秦凌云就明白了,他妈的!狗日的沈贤,这是为了钱,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一般边境重城常备守军起码得有个两三万人,他弄两千人守城,无非就是贪墨空饷,这真是作死啊!
幸亏吐蕃这些年还算老实,不然只需要一次试探性的攻击,就能轻松拿下这里。届时府中的百姓通通都会化为刀下亡魂,或者变成奴隶,从此过上生不如死的日子,巴蜀地区也会因此而大乱。
“去将沈贤给我带过来!”
此刻已经是如此局面,再恨也没有办法,只得强压怒气,先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危机!
这时,他身旁的一名军士突然指着下面喊道:
“那是沈贤家的管家!”
然后不断有人认出了城下的匪徒。
“那是西山寨的二当家!”
“那是大盗刘五郎!”
“独眼豹!那是独眼豹!这人当初在成都府作下凶案,一夜灭门一家二十余口,之后销声匿迹!没想到他也在这里!”
秦凌云默默的听着,心中知道了昨日沈贤说的后手,看样子就是这伙大盗流寇了。
没多久沈贤就被压到了城墙之上,他得意非常的朝秦凌云说道:
“如何?我说过了,能笑道最后的才算赢家!”
秦凌云嗤笑一声,将他推到墙边,说道:
“让他们退去,不然你会知道后果的!”
城下的匪军看到了城头之上沈贤出现,无不激动的喊着放人。不过秦凌云却理也不理。
“哈哈哈哈!秦凌云,你能拿我怎么样?我朝不杀士大夫,你动不了我,而且这城中只有两千守军,无人比我更清楚现在的形势!想要他们退去?可以,将我放了,我带着人马自然就会退去!”
秦凌云点点头,认真的说道:
“你说的都没错,城中的兵力是不足以守城,我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杀你,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到底让他们退还不不退?”
沈贤虽然带着手脚镣铐,但身体却站的笔直,十分自得的笑道:
“除非你放了某,否则这成都府沦陷,就在今日!”
一旁众多官员脸色煞白的看向秦凌云,有人开口说道:
“秦御史,不如咱们放了他吧,若是破城,这城中百姓何辜!”
“是啊,就算不为咱们自己,也要为城中的百姓们想想!”
秦凌云大怒,朝一群被吓得跟鹌鹑似的官吏吼道:
“闭嘴!此刻知道百姓何辜了?知道百姓可怜了?沈贤荼毒百姓的时候你们在哪?那些冤死之人破家之时你们在哪?可曾开口为他们求过情?可曾为他们做过事?口口声声的仁义道德,可你们这些年做了什么?若不是成都府还需要人管理,老子早就将你们给一起下狱了!”
他转过头怒视着沈贤,“当真不愿让他们退去?”
沈贤依旧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都懒得回答秦凌云的问题,闭上了双眼等着秦凌云将他放出去。
这之后他都想清楚了,只要自己安全了,立马带着人攻破这成都府,然后烧杀抢掠一波,然后在带着人逃进山里,反正这巴蜀地区山路崎岖,只要进了山,就算出动大军都别想能抓到他。
秦凌云见状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
“既然如此,那也怪不得我了。”
旋即飞快的将身边护卫腰间的大刀拔出,唰的一身朝沈贤砍去!
“啊!!!!”
一旁的众人全都傻眼了,呆呆的看着秦凌云,这怕是乾朝开国以来第一位如此行事的官员了吧。
只见沈贤右臂齐肩而断,献血不停狂涌,被分离的断臂静静的躺在地上,手上的镣铐正连接着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上。
“打开镣铐!将断臂丢下去,朝下面喊话,再不退去,每过一个时辰,老子就断沈贤一肢,五肢断完了就砍头!”
押解沈贤而来的狱卒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赶紧手忙脚乱的将镣铐打开,有军士立马将断臂扔下墙,并且按照秦凌云的要求喊话!
匪军见状,人群立马汹涌了起来,若不是秦凌云吩咐将沈贤压在城墙垛口之上,他家的管家赶紧拦住暴躁的人群,这一下立马就会展开大战!
秦凌云这一招也是在赌,赌沈贤对下面之人的掌控力度。
他相信沈贤的管家也知道城内只有两千,若是强攻,两军一触即可破城。但是破城之后怎么办?沈贤的安慰还要不要顾及?
既然秦凌云敢剁了沈贤的手,那就不在乎沈贤的性命,你敢攻城我就敢拿着沈贤跟你们同归于尽。
既然如此,他必然会压下那些悍匪,不让他们轻易攻城,更是不敢透露城中的守备力量。
不然,让这群恶贯满盈的凶徒知道成都府随时可破,他们才不会管什么沈贤的安危,抢一波大的才是王道。
沈贤能将这些人聚到一起,无非就是利诱,他的管家也必定是出了大价钱让这些人聚到这里来救人。
若是人没救到,那报酬必然是拿不到手的。
“老彭,去城中收集火药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