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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发给每一位改卷先生的试卷,只会标注考号,并不标注具体姓名。
然而除非让书童誊抄一份复制卷,否则这难不倒‘见字如面’的朱幽容。
毕竟书艺考的就是书法,让书童誊抄一遍给人改,明显很扯淡。
朱幽容面色平淡,翻阅起了壬字号考场的三十余份试卷。
这一次的书艺考试难度很大。
并不是因为她那几日脾气不好。
“难些好啊,最好他们都不太会写,只有你……”想起刚刚率性堂内学子回答的女先生低声一句,忽然唇齿又一顿,“找到了。”
她从手上这厚厚一叠试卷中,单独抽出一份字迹万分熟悉的卷子,随意扫了眼考号。
然后她看也没看,直接抽出朱笔,在卷顶空白处批红。
一个亮眼的分数出现:
拾。
除了两门大艺外的五门小艺,满分就是十分。
朱幽容搁下笔,这才拿起这张钦点的满分卷,开始漫不经心的阅览起来。
是他的字的话,在她这儿满分肯定是无疑的了。
至于他写的是什么,其实也不怎么重要,走個过场而已,只要提到了“窗”即可,点题并不难。
然而,下一秒。
低头览卷的朱幽容动作停顿。
眼睛似是被某种事物牢牢抓住,一刻也无法挪开。
书桌前,某个女先生保持低头的姿势很久很久。
屋内,只有窗外绿叶舞动的莎莎声。
朱幽容缓缓抬起头,朝窗户那儿,呆看了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来。
她拿着那个坏家伙的试卷,走到窗户前,低头看了看他的字,又抬头看了看窗茂盛的绿叶。
“混蛋,让你写你的窗,你写我的干什么……”
此时,窗外有清风徐来,枝头的绿叶齐齐颤动。
有风入窗,将窗前静立的女先生手中的考卷翻开了一角,赫然露出了一片神采飞扬的墨迹:
林麓书院东篱小筑,有长林可风,有空庭可月,余读书其中,扑面临头,受用一绿,幽窗开卷,字俱碧鲜。
朱幽容倚着窗户,看着窗外满眼的绿景。
有些怔神。
她听玄机说过,他住的那间东篱小筑,书房的窗外正对着一片种黄瓜等蔬果的田地,哪里有‘长林可风’,哪里有‘扑面临头’与‘受用一绿’……
这位书院内外闻名遐迩的兰花女先生两手将赵戎的字捂在心口,歪头低吟:“……余读书其中,扑面临头,受用一绿,幽窗开卷,字俱碧鲜……”
我坐在书轩内读书写字,扑面而来,满眼的全是翠绿色,推开幽窗,打开书卷,所有的字体,全是青碧鲜绿的颜色……
倚窗捂胸的女子怔怔。
那一日他误入花圃,在这扇窗外撞见了屋内未束冠裹胸就伏案写字的她时,看见的就是这样诗意高雅的一幕吗……并不是她之前误解想歪的那样,眼睛不老实。
原来他并没有忘记这些事情,也没有忘记后来互为知己在窗前经常写字的快乐时光。
他依旧牢记着这扇‘受用一绿‘的幽窗。
在人前一向淡雅娴静的女先生,破天荒的低头红脸。
“所以…这家伙写这些给我是要干嘛……”
女先生脸蛋微微泛霞。
过了良久。
朱幽容收敛起浅笑容态,转身回到书桌前,平静的将尚未批改的考卷全部收起,仔细整了整衣冠颜容,大步出门了。
她决定今日不在书房审卷了,去静尘堂与其他先生们一起审卷。
忽然觉得孟正君某句话意思说得不错,有时候合群,搞好同事关系还是很有必要。
“他哪里笨了?只是这次准备不足,心神精力又全耗费在大离事物和那几位妹妹身上了,没有考好,情有可原……没事的,以后能有所改进、日将月就即可。话说负责率性堂其他几门艺学的,是哪些人来着,得去认识认识,回头让他们照顾一下子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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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去做了个手术,具体不说了,有点儿隐私,额打了麻药还是好痛啊可恶,然后晚上睡的也不安稳,中途醒来三四次,吃了点止痛药……抱歉,好兄弟们,耽误了更新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