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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己练成的二流高手多半都是年轻时跟了个不怎么样的师父或者自己的天赋也就到此为止了,但能练成二流的人总归会比三流更有心气,没准儿冲击冲击我也成一流了呢?
但事实就是这样,能成一流的,早就是一流了。而到了三十岁如果还没有摸到一流的门槛,就只能寄希望于掉下悬崖碰到老爷爷了。
所以二流水准的独行武夫,既没那么出色的本事,又没够硬的靠山,打架的频率不说高,但伤残率和死亡率绝对是最高的。
雷鸣这人比较现实,运气也不错,傍上了蔡家这条大腿。但在他当年的江湖生涯中经历过的杀身之祸绝对不少——倒不是因为他的仇人比较多,而是因为不是特别强的人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说,他武学天赋不算很高,但打架的能力绝对不弱。
这记直拳在打中了魏溃之后,雷鸣也不乘势连击,直接就踏了一步“鬼出电入”的步伐脱开了。
雷鸣的心态其实很简单,无论这拳中不中,躲,我肯定是要躲的。
所以这第一回合的交锋,以魏溃胸口挨了一拳告终,而雷鸣也成功地避过了魏溃这致命的一肘。
雷鸣一招奏效,于是乎在接下来的十余个回合内,采取的都是“一击脱离”的战术,甭管一击中不中,该脱离就一定要脱离,这些拳掌魏溃或挡或中,但愣是没抓到雷鸣。
旁边围观的人不禁觉得这副情景像极了老牛赶苍蝇,没准儿雷鸣能赢。
但魏溃从一开始就知道,赢的人只可能是自己。
第一击是魏溃小看了雷鸣,但往后的交锋中,就是雷鸣在小看魏溃了。
魏溃之所以会选择这种笨拙的方式,是因为他在试探雷鸣的极限——速度和力量的极限。
看上去魏溃在被雷鸣牵着鼻子走,但实际上随着魏溃的每一次进攻,雷鸣的速度都要被动的提高几分,而随着雷鸣将注意力集中在闪避上,那进攻方面的精力就孱弱了下来,所以除了前几拳之外,对于魏溃来说都不痛不痒。
“你的打法……不对。”逮住个雷鸣移步撤出自己拳锋的机会,魏溃说了一句:“虽然我不知道你使得这是什么拳法,但我知道这拳法应该很刚猛,走的是直来直去的路子。”
对这个问题,雷鸣不予回应。连打带消,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绝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
“你这么打,体力不够用。”魏溃又在百忙之中加塞进来一句。
是的,雷鸣也感到自己有些气力不佳,但他没有办法。
魏溃不想趁人之危,所以他趁着雷鸣的体力还未枯竭的时候出手了。
这是二人正面相撞的第一招,魏溃的拳头后发先至,抵在了雷鸣的拳上。第二招,魏溃一拳打在雷鸣的右侧肋下,雷鸣整个人倒翻出去,跌在地上吐了两口血。
雷鸣出拳的那只右手疼痛欲裂,而更让他惊怖的是,他现在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下半身了。
看着挣扎了几下也没爬起来的雷鸣,围观的大多数人无论敌友都觉得惊奇——刚才挨打的一直是魏溃,怎么雷鸣挨了一拳就不行了?
而躺在地上的雷鸣却在心中生出一股子悲哀来——这种悲哀不为自己没能守住主子的财物,而是他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和魏溃的差距。
而魏溃此时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些事情。
雷鸣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对的,他放弃奔雷掌的刚猛,选择取巧才能生存到了今天,而今日的交手中,雷鸣的每一次进攻和闪避都让人无可指摘。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关于能力的问题,它就像一道天堑一样横在普通人和天才之间,横在天才和更加天才的人之间。
此时的魏溃甚至觉得有些胜之不武的情绪正在心中滋生,他意识到了方才他挑出来雷鸣的“毛病”,其实无关于打法,而是二人天赋的差异——魏溃一拳就能做到的事情,雷鸣需要全力打出十拳都未必能做到。
这是他第一次战胜对手,却没有任何喜悦。他也没看其他人一眼,就自顾自地走到路旁的一块巨石上坐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去往京城的车队没有停下来,只不过原本坐在车舆里的蔡家人换成了东方柝和镖师伙计们,他们现在也不用在外面受风吹日晒,可以轮流歇歇脚。到最后,这一支偷梁换柱了的押运队会带着贺难的嘱托抵达京城。
贺难一行人的脚步也没有停下来,他不能放走这些蔡家人,但也不能杀了他们,只能暂时拜托李仕通将他们关在牢里,而这件事也得必须避过蔡猛的耳目才行。
总之,这一步完成之后,就是准备收网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