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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武富、徐恒、徐忱父子三人前后相差数日而死,徐武碛改名换姓投靠董成,徐氏及玉皇岭、狮驼岭、歇马山以及金砂沟都可以说是尽落徐武江、徐武坤、徐武良等人掌控之中,而周景、徐胜等从靖胜军归乡的老卒也都悉数归附——这些老卒不局限于徐氏,而是当年王孝成从桐柏山招编之后又还归桐柏山的贼俘,时差不多有四十人,都投附到鹿台寨。此时徐武江、徐武良等人都还留在淮源,或在巡检司任吏,或任乡役,但他们都没有专注经营田宅,却以铸锋堂号经营五兵铸造生意,同时将原徐氏旗下的骡马市生意都放到铸锋堂长下经营。除了淮源,他们目前也已经在泌阳、许昌、洛阳、晋州、太原都以“铸锋”为堂号置办铺院——在王禀前夜率囚卒从黄龙坡驿移驻铸锋庄之前,我们便注意到这座山庄的存在,但从外部看平平无奇,也没有看到他们有跟岚州石场联络的迹象,却是昨日石牌门额上新刻‘铸锋庄、王禀题’六字。而岢岚城东大街也有一栋铺院悬挂铸锋堂岚州分号的门额,可见王禀在离开桐柏山之前,就已经将徐氏收为己用,并以铸锋堂作为其东山再起之资,使夜叉狐暗中主事,卢雄、徐武江、徐怀、唐盘、徐心庵、徐武坤、徐武良、苏老常等人不过是其爪牙罢了——实力凿实不低!很可惜郑恢、董其锋等人枉死,董成出知唐州,却不愿为相爷张罗这些事,以致我们拖延到这时才将其中的脉络梳理清理,没有提前警觉到王禀在岚州的狼子野心……”
岳海楼与郭仲熊坐于堂上,曾润、朱孝通、陈子箫等人分坐左右,听一名风尘仆仆的汉子,禀报这段时间里所汇总的有关王禀及桐柏山众人的情报。
董其锋返回汴京面呈桐柏山事,还是去年十月之前,主要还是说陈子箫、仲长卿等贼酋可用。蔡府当时也并没有多太在意这事,无非是郑恢、董其锋觉得可用便用。
除此之外,蔡府对桐柏山事的了解跟掌握,主要来自郑恢传回来十数封密函,但在郑恢、董其锋于猫猫儿岭遭到伏杀,而董成又专务招安事,不愿意插手其他。
蔡铤为宦半生,权倾朝野,门生故吏无数,而蔡府在各地坐拥数千顷田宅,庄客私吏数以千计,对陈子箫这些断缺掉关键纽带的招安贼酋自然也不会去重视。
这使得蔡府对桐柏山事的掌握是有很大的错漏,甚至后期都没有专人盯住桐柏山里的动静。
虽然也考虑到桐柏山匪乱期间,王禀有可能借剿匪事与唐州地方势力勾结极深,最终将王禀换贬到岚州,但代表蔡府到岚州来的曾润太过自信,以为能将王禀操控于指掌之间,好些工作都做得非常的粗漏。
待岳海楼注意到一些问题,才仓促间安排人手专程赶往唐州,深入去调查郑恢、董其锋遭受伏杀前后的详情。
却是一直到粮谷事发,才有进一步的消息传来。
郭仲熊心里的怨恨未消,他既恨王禀搞出这样的事情来,也怨岳海楼早就察觉到这点,竟然没有跟他通消息。
不过,他这时候有更重要的事情去,无意再搅和到这泥潭里去,这会儿也是坐下来了解一下王禀及桐柏山匪事的基本情况,听过之后便眼观鼻、鼻观心,只是不咸不淡的说道:“有这么多人手可用,实力确实不低,难怪岚州都差点叫他捅破天……”
岳海楼朝陈子箫看去,问他道:“陈军使,你觉得这些消息有什么问题吗?”
“受招安北上,我是有心了解更多王禀及徐氏众人的动向,但旧部都被拆散编入诸禁厢军,我平素也不敢擅自联络……”陈子箫此时无意过多展露锋芒,而他所言也是事实。
诸寨联军被拆散,他作为最为主要的贼酋,受招安之后一直都是防范的重点,他到岚州后怎敢频繁联络旧部?
岳海楼这几天都将陈子箫留在身边,也没有意识到他会在一些细枝末节上欺瞒自己,但就现有搜集的情报,他还是觉得有太多错漏及想不透的地方。
“且不管王禀是否想以铸锋堂为爪牙,以谋东山再起,风云激荡在即,他们总是旁流,折腾不出什么波澜——朱孝通你先定心留在牢营盯住,其他人都不宜再虚耗精力,还是要全力辅佐郭侍制、以筹措战事为先……”伐燕在即,岳海楼也不想浪费太多的人手去盯住王禀等人的举动,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朱孝通却是满脸的苦涩。
石场相关的大小事务都归王禀节制,也就意味着身为牢营管营的他,明面上也得听从王禀号令行事,而牢营厢军都将成延庆是典型的墙头草,这意味着他接下来的日子会非常的难熬。
特别是想到徐怀那莽货的嘴脸,朱孝通就像是弊着好些日子一般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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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要随军北上?”
柳琼儿了解徐怀最深,也愿意相信他,恰恰如此,她知道徐怀这次随军北征,蕴藏太多未知的凶险。
桐柏山匪乱前后不到一年就平息,徐怀他们掌握徐氏之后,也算是在地方上扎下根基,甚至要远比之前的徐氏更为强大。
然而桐柏山失血太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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