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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期间,明溪河上游河道正式截断,将更大范围的围堰选址清理出来。
而楚山以城墙为主、多墙多濠防御体系也大体建成,两万多青壮民夫得以脱身,携带各式工具,从内线山道进明溪河上游正式着手修造围堰。
岳海楼算计落空,这时候硬着头皮再从黑狼沟强攻,这时候形势对他们则更为不利。
此时,武士斋舍第四期四百多舍生,被调派到前阵参与十数日的列阵作战之后,这一轮短期修习便算正式结束。
安州兵马都监司所辖五十多名武吏返回安州,轮换第二批武吏前来楚山临敌观战;其他诸部推荐进武士斋舍修习的武吏,也悉归各部,但原宣威军逃归武吏,约二百五十人,除了一百人补入侍卫亲兵营外,约近一百五十人就地编入第二厢。
天雄军第二厢,自唐青以下,除营指挥使、都将之外,基层武吏仅有一百五六十人,现在加强一倍,这使得以军将武吏为核心的兵马,变得更为坚韧。
同时徐怀还将在黄羊寨参战的两营州军,直接编入第二厢。
第二厢第一个完成五营两千五百正卒满编。
而第二厢主力始终坚持在黑狼沟附近结阵作战,对地形更为熟悉,甚至趁作战简陋,还尽可能平整内侧崎岖不平的地形,使步骑与车阵配合作战更为紧密。
然而岳海楼一直更期待将楚山精锐诱出来,将帅没有摧坚折锐的意志与决心,前军哪里可能会有多强的战斗力?
伪楚军十数日来,前阵非但没能斩获什么战果,每日还死伤一二百、二三百人,累积下来则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字。
虽说岳海楼在野狼沟以东集结两万兵马,诸部轮番上阵,这些伤亡平摊到诸部还不至于伤筋动骨,但十数日作战没有丝毫的进展,军心怎么可能不沮丧、低落?
犹豫不决、进退失据的苦果,岳海楼只能自己强咽下去,将好不容易攒起来、一直都分散诸营养精蓄锐的精锐兵马冯世兆所部六千人马,都调到野狼沟参战。
摩黎忽也绝不愿真看到楚山筑成围堰,他们被迫放弃花那么大气力于明溪河两岸修造的连营撤回真阳、确山等城,也是令两千赤扈精锐下马披甲参与对野狼沟、黄羊寨的作战。
赤扈精锐极其精准的箭术,确实是给楚山健锐造成不少伤亡,但在严密的护盾及车阵保护下,发挥的作用,远没有岳海楼、摩黎忽他们所想象的大。
而岳海楼在应州汉军基础之上,苦苦攒下的精锐,可能都经历过不少攻坚血战,作战经验丰富;而在岳海楼有意的放纵下,这些兵卒凶残暴戾,悍不畏死,个人战斗力也极强。
不过,无论是作战意志、兵甲战械,相比楚山精锐都相差太远,又如何撼得动楚山精锐所结坚如磐石一般的战阵?
伪楚军也打造大量偏厢车、盾车投入战场。
然而木车想要车轻便,结构强度就弱,而重逾八百斤、上千斤重的重型战车,不能提前用骡马直接拉到阵前,需要用数名乃至十数名健壮辅兵在泥土松软的战场推动前行、变阵,怎么可能不笨拙?
更关键的是楚山精锐阵列守得坚如磐石,就可以将投石器械拖上战场,部署在后阵轰碎敌军前阵。
当世投石弩还很笨拙,一架大型投石弩,通常需要上百青壮一并操作,才能投掷足够远的距离,将石弹抛砸到敌军阵列之中。
这种大型投石弩所需要的部署空间很大,楚山甲卒后阵也只能部署两到三架,然而一次投掷三四十枚散石弹,相距三四百步如天女落花一般,投入伪楚军阵列之中,杀伤力绝不容小视。
步弓抛射的距离通常仅有一百二十步到一百五十步之前,举盾便能抵挡,然而数斤乃至十数斤重的石弹,从三四百步外抛砸过来,有几人能轻松持盾抵挡?
城墙之上为防投石机,都是用双层原木搭建坚固战棚抵挡,普通的盾牌如何抵挡?
虽说伪楚军前阵有重型盾车、洞屋车,但强度也要比双层原木作顶的战棚差得多,抵挡不住三五十斤的石弹轰砸。
而伪楚军前列阵脚不能做到稳如磐石,就没有办法对等的在战场上部署投石战械进行对抗。
强攻数日,所谓精锐损伤惨重,却无多少战果,岳海楼不得不暂时放弃强攻黄羊寨的计划,将兵马撤回营垒休整。
而此时已经进入二月,大地开始回暖。
淮水今年冰封期不到一个半月,而真正能供人马通行的时间不足一半。
赤扈东路平燕军渡淮南下,没有充分准备去强攻寿县、固始、霍邱等城池,也是草草劫掠一番,就匆匆回到淮水北岸。
有淮水阻隔,春后不虞敌军有能力再渡淮水,楚山在南岸预留兵马,大部分也都得以渡淮进入楚山、石门岭寨及青衣岭营城——陈子箫率第六厢兵马,也重新进驻潢川、光山等城寨。
即便如此,徐怀犹没有想着举兵反攻退守坚固营垒的伪楚军,而是继续在黄羊寨以西修造围堰。
造堰围湖,不仅将令伪楚军放弃明溪河两岸的营垒撤走,同时也将令敌军再也不敢大规模进入明溪河两岸地区,更不要说大规模围攻楚山城了。
当然,黄羊寨的防御体系也需要大幅加强,毕竟要防止敌军在进攻楚山城之前会再一次强袭黄羊寨;需要在黄羊寨与青衣岭之间开辟一条贯穿青衣岭与铁幕山衔接山岭的通道,使得距离更近的青衣岭营城与黄羊寨互为犄角。
造堰围湖也能减轻明溪河两岸的洪涝灾害。
当然,在如此恶劣的局势下,这只能算得上小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