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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刘白,我死在了二零二二年的夏天,在一个蝉还没有鸣的早上。
我应该还是刘白,但也许不是,我忘记了很多东西,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样子的人,我只知道别人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子。
或者说,我是别人记忆中的刘白。
这些东西,并不是我意识到的,因为‘我’已经不存在了。而是我在凉州遇到的黑衣男子告诉我的。
他可以和死去的我对话,让处在混沌中的我产生了意识的概念。
我并没有任何惊讶和疑惑的情绪,甚至最后思考的能力都是黑衣男子带给我的,因为这是‘我’和这个宇宙关联的最大的一个锚,否则,对于其他死去的人,他们的意识早就消散了。
我问他是哪里人,他笑了,起码在我的意识里,他笑了。
他告诉我,是因为他觉得我会问这个问题,所以我才会问出这个问题,当时的我忽然产生了恐惧的感觉,但是我看他的表情—在我意识里的表情,这种情绪似乎也是他带给我的。
我问他想要干什么,我也不再纠结到底是我想要问,还是他觉得我应该问,因为我早就死去了。
我在这个宇宙的游荡维度不断升高,过不了多久,似乎就会真正脱离这个宇宙了,认识我的人而产生的‘锚’无法继续固定‘我’的存在了。
他告诉我,等到那个时候,我就会真正的被格式化。刘白便会彻底的死去,那么死还可以不彻底?
我问他,那为什么在我活着的时候不来救我,既然有能力和已经死去的人对话,救治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他摇了摇头,他说,他来自另一个宇宙,一个和这个宇宙不再平行的宇宙。他被称之拨弦者。
至于为什么不救我,因为他没有这个能力,我的癌症是基因层次的紊乱,拨弦者强大的能力来自对规则的利用,而不是改变规则,人类基因层次深含的秘密,并不为他所掌握。
至于什么叫拨弦者?
宇宙是由无数的弦构成,弦被他们视为规则,而他们通过对不同规则的利用,拥有了不同的能力,所以被称为拨弦者。
而那个黑衣男子,他的弦,叫做因果。
世间的因果有无数,他无法改变因果,只能利用因果。大概,这才是他不救我的真正原因吧。对于这个念头,似乎也是他传达给我的。
那为什么我死后还能继续交流呢?
他再次微笑,回答道:“因为我们之间的因果跨越生死。”
他不想告诉我的东西有很多,我也不知道该问什么,我似乎又回到了高中物理老师老马的记忆里,他总是问,今天的练习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去办公室问他,可是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不懂,连自己该问什么都不知道。
黑衣男子接着说着,他的话格外的多。
在同一宇宙的同一时空,一条弦的拨弦者只有一个人,他已经离开了原来的宇宙,那边也重新诞生了新的拨弦者,所以,他回不去了。
而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是带我走向新的因果。又或者是,承担他的因果,而他,只能承担我的因果。
他解释了,又好像没有解释,早就没有了肉体的我显然是没有过多的思考能力,他告诉我这不是灵魂阶段,而是概念阶段,我们聊天的地方,是夹在十二维向十三维上升的概念界。
刘白-只是存在过也还被铭记的概念。
我大抵是死了,因为‘死’的概念和‘刘白’融合在了一起,或许世界上还有人以为我没有死,这便是我还能稍微思考的仅有锚点。
我观测不到现世宇宙中的人们,我不知道我的父母现在生活如何,我更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似乎这里没有时间,黑衣男子一直在这里和我聊天,可是我一个即将消逝的灵魂,又能回答一些什么呢?
他说,他并不是在和我聊天,而是在和这个宇宙聊天,这样的机会是很难得的。
这个宇宙?
他说,这个宇宙编号天硍六甲,而我身为概念体的依附,便是这个宇宙的混沌意识。
我听不懂,我的理解能力若有若无。我可能是刘白,又或者是宇宙,寄托着一个人类少年最后的不甘心。
那我还能复活吗?
这是我最后的问题。
他摇了摇头,说道,可能你还活着。
活在在另一个宇宙。
是平行宇宙吗?我问道,他却没有回答。
他待了很长时间,似乎在我意识到我是刘白后不久,他就来到这里陪我了。
这里依旧被时间掌控,因为概念随着时间而变化。
而刘白的概念,似乎越来越模糊了,混沌之中,我似乎意识到,认识我的人大概都离开了吧,不知地球过了多少年。
我似乎要离开这个维度了,接着向更高的维度上升,下一个维度的夹缝叫做——存在过。
是的,我存在过。
黑衣男子看出了我的状态,他告诉我,刘白在这个世界的锚点只剩下一个了。
是你吗?
我问他,他摇了摇头,告诉我,你没看见我也在这里困着吗?我早就不算是一个活人了。
依然清晰记得你的,只有她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谁,不管时间流逝了多久,我在她心中的概念依旧没有变,有趣、乐观、随性……
她就要离开了。黑衣男子告诉我,她也老了吗,她结婚了吗,她还幸福吗?
我不知道到底该问什么。
混混沌沌之中,时光扫过,带来一片沉寂。
——
恭喜我国著名生物学家,人工智能全球领航人,古人类学家……李辞曲女士获得二十一世纪中期全球最具影响力的十位科学家top1。
2051年,充满科技元素的大街小巷上空,气体媒介的炫彩投屏放映着这个重磅新闻。
而此时的李辞曲,坐在白色的实验室办公桌上,轻揉着太阳穴,近一年来睡眠质量出奇的差,找医生开了好多的药物,效果都一般,而她本身也是对人类脑部医学略有研究,却依然不知道那里出了问题。
除此之外,她眼中总看到奇奇怪怪的画面,光怪陆离的,难以理解。
实验室的门被打开了,来的不是她手底下的研究人员和学生,而是一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白色大犬。
穿着白色大褂的李辞曲皱着眉头,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