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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岚的别院在城南,是一处很普通的三进宅院。
从外面看,这处宅院一点也没有特殊的地方。进到里面,也和别的宅院差不多,规规矩矩,方方正正,没有任何像秦府的地方,谁也看不出来它是秦家的别院。
一走到二进院,精悍的家丁仆役从角落里闪出身来,向着秦岚和客人们问好,等秦岚和他们打过招呼才又退回角落里。要不是已经知道他们所在的方位,谁也猜不到那些地方居然还藏着个人!
等到进去三进院了,家丁仆役都见的少了,就像这三进院里没几个人在一样。可真要是秦岚吩咐什么,立刻就会出现一个会武功的丫鬟!
方杰和方拾遗正看着一个从房梁上跳下来的丫鬟目瞪口呆。那个丫鬟只是像普通的丫鬟一样,低着头冲他们道了个万福,然后就轻轻巧巧地出去准备茶点了。
三进院的客厅里,王孟和张放正忍着笑看他俩的呆样,却忘了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只比他们更惊讶。佟海明却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反而还习以为常一样,连头都没有抬。
秦岚拍了拍手,把还在惊讶的两个人唤回了神,“我这处院子比别的地方都要安全,这也是我不同意你带着灵漱姐回方家养伤的原因之一。”
方拾遗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剑道:“可老爷子给我传话,让我尽快带着师妹回去。医术一道,老爷子即使不是当世第一人,也是远超云州府大夫的大国手,由他救治,师妹的伤才会更快好起来!”
秦岚叹了口气道:“你也去诊过了,应该知道她的伤虽然已经在慢慢好转,但毕竟失血太多,身体恢复得很慢。如今昏迷不醒,其实是大夫有意让她在昏迷的情况下疗养伤势,避免受损的经脉血管因为情绪的原因再次断裂。这个时候如果冒然移动她,万一…”
方拾遗抬起手打断她道:“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
王孟劝道:“我们都知道你是师命难违,可一来方姑娘的伤势还在关键时刻,确实不能舟车劳顿,二来凶手很有可能再次出手,仅凭你一个人拦不住他的。”
佟海明插嘴道:“其实最好的办法是你尽快把详细情况传回方家,由方老爷子定夺。方老爷子回信之前,你可以留下来等方灵漱的伤势稳定,也可以帮忙抓一抓凶犯。”
看方拾遗还在犹豫,张放和和气气地笑道:“都是为了你师妹好,没必要搞得这么僵,咱们还是听听巡检司找到的线索吧。”
刚才那个丫鬟端着两个托盘走了进来。她把一个托盘放在门边的空桌上,只端着另一个走到主位给秦岚上了茶,放了一碟茶点,然后走到下首的佟海明旁边,打算给佟海明斟茶。
佟海明却一抬手,把托盘上的茶壶提了下来放在桌子上,又伸手把茶点都端了下来。
丫鬟看了看秦岚,见秦岚没有任何表示,就等佟海明取走托盘上所有的东西之后退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张放站起来走到门口端起托盘,走回来给客座的两张茶几各放了一个茶壶,一盘茶点。佟海明端着两盘多出来的茶点走过来放在两张茶几上,又走回去坐下,才给自己倒茶。
过了一会儿,那个丫鬟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朝秦岚行了一礼。看到秦岚点了点头,她又关上门出去了。
这次她没有用轻功,而是每步都走出了声音,显示着她已经走远了。
秦岚这时候才开口说道:“可以了,咱们来详细说说这些天查到的东西吧。”
方杰和方拾遗还在疑惑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听见秦岚的话都不由得暗暗咂舌。这个院子里的防备可比别的高门大户里严密多了,他们这几个人在这里商量追凶,简直就像是在密谋造反!
佟海明喝了口茶站起来道:“我来说一说巡检司找到的线索。展大哥今天带着我们理出了“断刀”行动的动机,他第一是为了找人,第二是为了复仇。他复仇的真正目标到现在是二十二个,可能还有最后一个,就在云州城里!”
秦岚接着说道:“我们不知道这个可能的最后一人是谁,也查不到那个同伙的线索。”
王孟站起来道:“我说一说我们的发现吧。这些天城里的药堂和医馆没有任何一家见到过可疑的人,也没有卖出去过很多金疮伤药,每个买过金疮药的人我们都去看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方杰打断他道:“每个都去看过了?”
张放从身上摸出了一块方方正正的亮银色令牌,是秦岚的司巡令牌。
王孟看方杰没再发问,继续说道:“所以我们两个还去找了好几个采药人打听,发现有人从他们手里买过几种专门治疗外伤的药材,这些药材都是不需要炮制就可以直接用的。但买药的人每次出现都戴着斗笠,没有人看见过他的脸!”
张放皱着眉道:“他的伤除了刺穿肩膀的那一剑,其他的都不算太重,已经过去这么多天,应该不会影响到他的行动了。只要他不动手,就算走在大街上也不会被人瞧出来他有伤在身。再拖下去,恐怕咱们就真的找不到他了。”
秦岚点了点头道:“这也是展大哥最担心的一点。无论他有没有最后一个目标,等到伤好的差不多,他就该逃出云州城了。一离开云州城,再想抓到他就难如登天!”
几个人重新沉默下来。
佟海明坐了回去继续喝茶,张放抓起了茶点开始吃。方杰虽然已经了解了不少,可他并不擅长抽丝剥茧的事,只好皱着眉头去看秦岚。可秦岚也好像没有头绪,正在下意识捻着自己的发丝出神。
王孟捏着手,在算着那些药材的数量,用他做镖头的经验在估计着能用多长时间,能治疗多少伤势。他还没算清,却听方拾遗出声道:“你们有一个纰漏!”
大家都抬起头来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方拾遗站起身来,抱着剑走到秦岚跟前问道:“你们凭什么认为那个凶手会留在城里,而不是藏在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