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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拉着苏云清的衣袖,眼圈红红,声音带着嘶哑,情绪似乎经历过一番大波动,苏云清回头看了一眼就立马弃械投降了,甚至恨不得抱着他同眠共枕。
事实上,他下一秒就这样做了。
哄了许久,顾宁一直握着他的手也不放开,苏云清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背。
“阿宁,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对视上的时候,顾宁那一双桃花眼装满了各种情绪,只是,未等苏云清一一拆开去分析,顾宁便用手挡着他眼睛亲了过来。
唇瓣相磨,舌尖勾缠。
吻到动情时,苏云清以为他会有下一步的动作,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拒绝,结果,顾宁忽然松开,躺回到另一半榻上。
苏云清:???
他正纠结着自己是否要主动,却听顾宁说道:“师尊,我们离开无极门好不好?”
四目相对,苏云清错愕的瞳孔里清晰地映出顾宁此时认真的表情,是他见过许多次又曾经沉溺过许多次的认真,双瞳炯炯有神,剑眉似皱非皱,整个人自上而下地散发出一种让人无法逃避的震慑。
“为什么?”
苏云清脱口而出。
顾宁没办法说出理由,只是眼圈越发红,俨然又变成那个总会缠着苏云清的小孩。
顾宁心里清楚,这一句话,是他犹豫了许久才敢说出口的。
沈夜说得没错,他的身份一旦被爆出来,师尊作为正派仙尊,名声定然会受损,届时,迎接师尊的……他根本无法想象,他更舍不得让师尊经历那样的苦。
前世,他亲眼看着师尊一步步离他远去,他就一步步堕落成魔。
今生,他早已修炼成魔,只一心计划着如何让师尊喜欢自己,却未曾想过仙魔终究是殊途难归。
想到这一点,顾宁眼底涌现无数悲伤,他就像是一个赌徒,只是,手上并没有筹码,他又怎么能奢想师尊会为了他离开无极门呢。
“嗯?你是想要下山历练?”
苏云清见他神色越发落寞,捧着他的脸,又问了一遍。
在前世的记忆里,顾宁是被他剔除出仙门的,所以,苏云清现在只当顾宁到了青春叛逆期,想要到山下的世界看一看。
“你若是想要出去历练,我便陪你一起去。”
微顿,忽然想起什么,苏云清抿了抿唇才开口,“阿宁,你可以同我说一下试炼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么?就是你跟柳志和沈夜之间发生了什么?当然,我不是在怀疑你什么,我只是只是……”
苏云清拖了许久也没有找出恰当的词。
从他一开口问出这些问题,他就害怕顾宁会误会他,害怕自己越解释越难以解释清楚,他自然是对顾宁有着百分百的信任的,哪怕他心中顾宁暗搓搓藏了一些事,可他不清楚顾宁对他是否也有着百分百的信任。
但他若是要跟顾宁去历练就必须先处理好仙门里的事情。
顾宁捏了捏苏云清的脸,忽然觉得手上并非是完全没有筹码的,至少同心蛊已经种下,师尊哪怕不愿离开无极门,还是会爱着他。
他在苏云清唇角轻轻尝了一下,“我信。我与柳师兄只是远远见了一面就错开了,后面就再也没有遇见了,至于二师兄,我遇险后便发了求助信号,等了许久未等到来人就往瘴气林里逃,就在那边遇到他的。”
顾宁说的事件顺序自然是事实,只是,中间的缘由一概省略了。
就好比说,他遇险后发出的求助信号,不过是因为太久没见到师尊才故意装受伤;
躲到瘴气林里也不是故意躲的,只是发现了到魅渊的气息,想要过去一查究竟;
而设计沈夜只是真的想要设计沈夜。
苏云清垂眸想了想,“那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陪你一起下山历练?你想去江南的小镇走走也好,去塞外的荒漠逛逛也行,我都陪你去。”
“那师兄他们?”
顾宁欲言又止。
“无事。”苏云清趟过去,看着头上的纱帐,气定神闲地说出很不负责的话,“大家都长大了,该独立自主了。”
整个无极门来说,苏云清可谓是当之无愧的清闲第一人,底下只有三个小徒弟,各个徒弟都是那种自觉到没边的人,自从收完关门弟子后他就没忙过一回。
更何况,如今大徒弟整日跑去无涯峰,估计是被他的好师兄成功勾引走了;二徒弟作为小世界的男主,自然有他的星光大道要走;至于顾宁,如今已经改邪归正了。
“那好,日后我们便启程。”
顾宁勾着唇角,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也罢,师尊若是不愿离开无极门,那他便散了这一身魔修,反正他如今早已仙魔同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