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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尉曹荣的房间内,高毅、夏鲁奇、罗松、曹荣围坐一桌,军中没有什么精致的食物,桌上只有一锅白水煮鱼虾和一大盘炙子烤肉,还有一坛子曹荣特意为高毅准备的东海佳酿“风儿停”,传说闻到了此酒,就连司掌东海暴风的风神都要停止布风,前来喝此酒。是东海渔民出海时常喝的酒,也是在出海前用来祭祀的酒,祈求每次出海都能风平浪静,不起邪风。
除此之外别无其它,四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豪爽之极,高毅本就不是什么斯文书生,又觉得这种吃法十分的痛快,而且这“风儿停”配海鲜就好像是天生一对,一口海鲜一口酒,鲜味与酒味互补互提,简直是让高毅爽的停不下嘴来。
而曹荣见高毅如此,也心生亲近之意,所以四人越聊越热闹。
“当年末将只是大司马府内一名小小的卫卒,在十年前与胡人的大战中,跟随大司马出征立了战功,大司马便升了末将的官职,并外放到崇陆县做了县尉,去年年底又将末将调到了双台关做了关尉。”曹荣边喝酒边讲了自己的来历。
罗松听完,摸了摸嘴上的油,接口道:“末将和曹关尉一样,也是大司马一手提拔上来的。东海郡上任郡尉与太守一同战死于城下,之后末将便被大司马调来了东海郡做了郡尉。”
高毅听到这里,心中有感,突然想起了半年之前在曲河县时大司马卫青临行前对自己说的一番话:“士恒,据咱们大汉潜伏在草原的探子回报,近日燕山北方的草原上有大变动,一支来自北方草原更西面的庞大国家趁着草原胡人南侵,且部分主力被消灭的时机,开始入侵草原。现在草原上到处是兵荒马乱,更具体的情况也无法打探。但不管北方草原的主人是谁,对咱们都不是什么好事,只能希望他们在草原上打的越久越好,损失越大越好。你这次到东海郡上任,我希望你能尽快将东海郡的军务、政务整顿好,以备北方胡人的下次南侵,当然我也会派出手下得力之人相助于你。只要你能将郡内的防线守的如铜墙铁壁一般,那就放手去做,一切有我。”
看来大司马早有安排,这罗松、曹荣二人肯定是他有意安排在东海郡帮助自己的,高毅暗想到。
果然就听罗松说道:“今年年初,大司马遣人送来书信,要我全力相助高太守你,不得有误。”
“末将也是。现下东海郡其余六关的关尉也全是大司马府派来的人,我等全部听候高太守调遣。”曹荣附和道。
高毅听后,心中大喜,朗声道:“大司马果然是深谋远虑,若我等能够上令下行,一体同心,何愁守不住东海郡。”
“正是,末将愿与太守大人同生共死,誓守东海郡。”罗、曹二人异口同声。
鸿图381年五月初,山海城太守府内,刚从东海郡七座关隘巡视回来的高毅坐在房中的书案前,案上摆满了东海郡的地图,有山川地理图、仓谷人口图、关隘城池地形图、屯兵屯粮图、府营地理图,种类之多令人眼花缭乱。其中的“府营图”让高毅最为不解,详细的请教过了陈庆之和罗松二人后,才有所了解。
府、营,其实指的是都护府和边营,是汉国在战时临时设置在边境的援兵大营。战时边境上的每个郡的治所(就相当于郡的首都)附近都会设置一个都护府,若两个都护府之间距离过远,便在两府之间再设置一个或者几个边营,以求在战时既能够及时增援附近的关隘长城,又能够在关破后立刻形成一道新的防线。
战时郡内各级官员均由“都护”管辖,之前曲河县所在的上阳郡,都护府便设在了上阳郡的治所“都丰城”城内,周亚夫为上阳都护府的都护,郡内一应军政大事均由他辖制管理。
由于东海郡是大汉五十七郡之中面积最小、人口最少的郡,所以只设有一都护府,并无边营。东海都护府设在山海城以西五十里的商县,由于现在不是战时,所以目前只有一名校尉带领着两千兵马驻守于此。
“府营图”便是一张标记都护府、边营位置,营房分布,巡逻路线,以及兵粮、军械运输路线的地图。
高毅自打巡关回来后,心中明白现下的形势比较危急,自己责任重大,如今郡内的政事已经梳理的差不多了,也该开始固关备战了,所以不敢怠慢,便开始埋头研究起这些地图来。十几日的功夫,终于对东海郡关防的情况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这一日,高毅叫来了陈庆之,与其讨论在郡内增置“械曹”,主管兵械发明、制造,并设置械造厂。由于汉国军械皆由朝廷统一制造,所以高毅认为新设的械造厂只负责发明、试验、制造新型的兵械,如之前的“雷火烟瓶”、“迅火弹”。
陈庆之也是快崩溃了,自己管辖户曹、渔曹、时曹、田曹、仓曹、运曹、集曹、法曹、兵曹、医曹等等诸曹,已是忙得焦头烂额,现下高毅又要增设一个“械曹”,自己还活不活了,便无奈的说道:“士恒,你看是不是再在府中设个主簿,从我手里接走一部分政事。”
“你以为我不想吗,实在是没有可以信赖的人才啊。要不你回你师门问问?”高毅小心翼翼的问道。
陈庆之没好气的说道:“算了吧。上一次,纪布已经是我磨破了嘴皮子才请出来的,这么好的事情以后就别想了。”
听到陈庆之如此说,高毅无奈的向天大喊:“人才啊,我要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