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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半个月,程嘉的病就彻底大好了。
连被请来的吴御医都称奇不已,他行医数十年,医治的孩童没有上千,也有一两百,但如这位年幼的女公子,经历过那样命悬一线的重病还能活下来,并且痊愈得这么快几乎是罕见,反倒像是上天庇佑了。
沈婉听了这话,连忙带人对玄都观里的神像拜了又拜,又准备出一笔钱财再修修道观,也当作是为女儿祈福。
程嘉见了不禁在心里想道,摆那泥塑的神像倒不如来拜她,恐怕作用更大些。
这副身体之所以能好得这么快,自然是程嘉私下努力的结果。
这个世界的灵气虽然少了些,但至少不是什么近乎绝迹的末法时代。而且程嘉发现这副身子的根骨资质还不错,便用上了在修仙界学的功法,修炼出一些灵力来慢慢温养这具年幼孱弱的身体了。
除了心疾有些麻烦之外,其他的身体虚弱亏空都修补好了。
不然若是刚穿来就挂了,那程嘉的任务肯定是失败了
至于为什么母亲沈婉会相信是玄都观里的神像起到了庇护作用,则是因为这玄都观与原主也有些渊源。
原主一出生时便被诊断出患有心疾,体质孱弱,有早夭之相,父母怕留不住她,寻人便在建康城外为她修建了这座玄都观祈福。
加上原主祖父周竞也是个信道的,便给她取名《老子》之中的‘希夷’一字。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
意喻道家虚寂玄妙的境界,或是谓清静无为,任其自然。
沈婉与周郎和离极为仓促后,因无合适住处,也暂居于玄都观。这里本就是私人所建,不曾接待过外客,倒也方便沈婉带着女儿,还有一众仆婢住下。
虽比不得世家府邸的富丽堂皇,但也算是清幽雅静之处。
只是再清幽也不是什么久居之地,程嘉想了想她名义上的那位便宜爹,还有新娶的公主,就不禁摇了摇头。
她现在年岁尚小,想要护住她与沈婉一人恐怕有些难。建康注定非久居之地,只是又该去哪呢。
母族吴兴沈氏那边,从原主记忆中就知道那边的族人并不亲近,周郎与沈婉因皇权逼迫而和离一事,虽说不是传遍天下,但在各大士族之间怕是都知道了,可也不见吴兴沈氏那边有人来接,或是书信问候,这份关系可见一般。
而且在原来的轨迹中,南边也有战乱,沈婉在丧女后,回乡途中便遭遇过战乱,虽幸有忠仆保护性命无忧,但所携家财散尽大半,人也死伤多数。
可见如果打算去何处定居,还是需要好好思量一番的。
沈婉似乎也忧虑到了这一点,先是写了几封书信给先父生前在吴兴的一些故交长辈还有部曲,她出嫁已有近十年,只怕很多已是物是人非了。
令她顾虑的还有女儿,虽然吴御医说夷儿的身子已经大好了,但是一路奔波遥远,若是有什么万一,沈婉不敢想象。念及此,沈婉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带女儿离开周家的决定真的好么。
夷儿若留在周家,依旧是世家贵女,莫说她父亲,他祖父祖母周家哪一个人不疼爱于她。
反观跟着她,不仅屈居在这小小道观,还要奔波劳累,而且以后与她一个被休弃下堂的母亲居住,不知是否会有损她的名声,待及笄后相看会否有人嫌弃这点。
沈婉越想越是心如针扎。
直到她看到了女儿写的字,自幼夷儿便临摹她祖父与父亲的书法,要么是龙凤鹤舞端鹅的雍容静美,要么是曲玉断金的清高凛冽。但在这次大病好后,她的字迹似乎有意改变,像是脱离了曾经临摹的桎梏,走出了自己的风骨气魄。
没错,沈婉的确感觉到了风骨气魄。
纤瘦合匀,骨力雄劲而隐于饱满拖墨之间,毫不突显,如和光同尘般灵动飘逸,风骨内蕴。
仅仅只是几行字,抄写的也是这道观中的一篇道经。她也曾读过,但不知为何在夷儿笔下仿佛更有一方气象,
沈婉看得越来越入神,当醒来时郁结之气忽然消散,心中仿佛豁达了一般。
一切并非她之过错,明明强夺他人夫婿,抛弃发妻之人才是罪魁祸首,正享受富贵荣华太平安逸。
她为何要在此自苦自怨自艾不已。
而女儿,沈婉想起那日公婆让郎接下赐婚诏书,并让他们和离,左右无人出言时,唯有夷儿当堂跪了下来,跪拜恳求她的祖父祖母,让她随母亲一起离开,陪伴在母亲左右。
有女如此,是她之幸。又何必在意他人眼光或言语。
沈婉想通后只觉得胸怀间一片拓荡开阔,心情重新觅回了宁静平和,也赞赏起了女儿的字。
见母亲眉间舒展,目光柔和清亮,程嘉也暗暗点了点头。不枉费她用上仅有的一些珍贵灵力写字,别说沈婉看了心态开阔平和了,就是当成清心咒还使用都没问题。
比起小小年纪的她来劝说,程嘉觉得以沈婉的聪慧,只要不钻进牛角尖,自己就会想明白的。
而沈婉担忧的另一桩事,也有人出了主意,便是沈婉的贴身侍女春华,“前几日去城中时听人说起,有几位道门高人会来建康,道家也擅长岐黄之术,不如去寻他为小娘子看一看,再行启程也不迟。 ”
沈婉犹豫之下,终究是爱女之心占了上风。
程嘉看了春华一眼,她对沈婉母女的确是忠心的,顶多是受了些旁人影响罢了。
而且提到道门,程嘉也有点别的想法。
沈婉将此事记在了心里,又让人去多番打听了一下,的确是有道门高人即将来到建康,而且对方还是出自楼观道。
楼观道一向位居道门正宗,为老聃嫡传,不仅在民间声望高,在本朝上流官宦显贵乃至皇族之中都颇受尊崇,沈婉也是信了几分。
这日便听侍女匆匆快步来告知,“郎来看望小娘子了,车驾已经快到山脚下了。”
语气间还有几分高兴,显然是认为郎心里还是有着夫人和小娘子的。
沈婉原本陪着女儿作画写字时展露的笑容神色,闻言却淡了许多,但看了看女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摸着她的秀发,声音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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