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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三健身体微微颤抖，努力坚强的看着姜岁岁。
“第一次杀人都这样，以后就好了。”姜岁岁握着他冰凉的手指头，安慰他，“想想我，想想三嫂，想想家人，你若死了，我们怎么办？”
这个道理姜三健懂，就是因为懂，所以他才杀了对方。
可是懂和杀人是两码事。
想着那个小兵的血，朝自己鞋子流过来的场景，姜三健的身体就颤抖。
他微微低头，看到黑面白底的布鞋边缘，沾着一缕红色，刚压下的恶心，猛的泛起。
姜三健猛的推开姜岁岁，跑了两步，扶着树杆，拼命呕吐。
这太可怕了，平常想着岁岁杀人后，依然一脸风淡如轻，觉得就那样。
可是现在，他才明白，岁岁是承受了多少压力和辛苦，才成就了现在的她。
他还一直想着让她保护，却不想想，为什么她一直说想要当咸鱼？
却不想想，她为什么说想要一座小岛，有海有山有树有屋有花，有她。
因为她厌倦了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她想安定下来。
现在姜三健明白，为什么岁岁不愿意和陆离结婚。
因为结婚后，陆离还是陆离，而岁岁却不只是陆夫人，她还是姜岁岁。
她一定害怕出任务后再也回不来，留陆离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守着他们的小家。
岁岁这是爱惨了陆离，才不想让他一个人孤单的活着。
她了解陆离，也明白陆离，所以才害怕，才想逃离，才想让陆离好好活着。
姜三健扶着树，不停的吐着，哪怕什么也吐不出来，他还在干呕。
姜光照看干呕的姜三健，担忧他：“他真的没事？”
“吐吐就好了。”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呢。
她第一次杀人，虽然没有吐，但也做了好几天恶梦。
别看姜三健平常嘻嘻哈哈的，万事好像不放心上，其实他才是最在意，最感性的那个人。
只是他的一切，都被嘻哈给掩盖住，才让人没看到他的内心。
姜岁岁递上一瓶水给姜三健。
姜三健接过矿泉水，漱口，待到水用完了，再把矿泉水瓶递给岁岁。
姜岁岁再给他一杯热水：“压压。”
姜三健捧着热水，还感觉一阵阵冰冷，自脚底直窜天灵盖。
哆嗦着的手，捧着杯子送到嘴边，喝着热水，才感觉冰冷的身体，慢慢暖和起来。
姜岁岁和姜光照就在旁边陪着他，等到他缓过来。
姜三健慢慢缓过来了，对着姜岁岁扯出一个笑容：“我没事，我很好。”
看着他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姜岁岁拍拍他肩膀，轻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如果刚才他不杀那些人，那他就得死在这些人手里。
杀与被杀，你二选一，选哪一个？
姜三健还没愚蠢到那个地步，他知晓自己在干什么，也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他看向地上的尸体：“那些尸体怎么办？”
“放那。”姜岁岁扫了一眼尸体，“他们少了人，哪怕把人埋掉了，对方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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