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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血染璃月(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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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怀抱剑甲的樊小堂成为众矢之的,漠北四人,金刀金毋等人虎视眈眈,余下的二十余名黑蝠卫甲士见殿下倒地,不敢再上前硬拼。

樊小堂环视满院豺狼,深知敌众我寡,如若不能退敌带着剑甲绝不能离开这是非之地,决定不再留手。

将剑甲放至脚边,春桃金甲二剑同时出鞘,交叉胸前。

“不要让他换气!”阿刚大喊急冲。

樊小堂忍着胸口剧痛,气机随经脉快速流转,剑势已起。

刹那间冷风骤降,天空之上风云变色,隐约有雪花随风而落,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风萧萧兮易水寒!”

樊小堂眼中白光乍现,在眼角向外缓缓流淌飞散,剑意在樊小堂胸腔流淌,剑式在其脑内回荡,这一剑是樊小堂独自一人寒山观景所悟,纯阳真人评之可比肩半步剑仙一剑,却有失天和。

樊小堂这一剑虽只有两式,却可媲万剑之威,无数道剑气如漫天飘雪,借寒风之势冲刺而去,触之刮骨,无规无矩,风可往处,剑亦可往!

众人皆被这萧杀且充沛的剑意压的抬不起头,被无数迎头刺来的剑罡所震慑,寸步难行,阿刚将公牛崩劲贯至全身,不惜被剑罡割伤,艰难迈出半步。红甲被剑罡割得千疮百孔,虽不致命,亦难前行分寸,银甲被剑罡冲压的四肢跪地方能稳住身形不再向后滑去。

“他妈的!臭道士!”金龙刀庄之主金毋大骂出声,将气海沸腾至巅峰,以求祭出终极一刀,将碍眼的道士一刀两断,谁知刀势未起便被剑罡冲散,勉强弯腰不向后滑走,前方数人仗着功力像孩童玩闹的木头人游戏一般咬着牙坚挺。后方甲士就惨了,被剑罡穿透身躯钉入墙壁,将剑罡冲击之下愈发粉碎的墙壁染成红色,数十黑蝠卫死伤殆尽,本就血流成河的中院再添孤魂。

残屋败瓦被剑罡冲击之下化为齑粉,青石地板之上剑痕无数,十息之后樊小堂剑势见衰,在场众人皆再无反击之力。

“剑甲不能丢!”

随着一声嘶吼,阿刚咬着牙不顾经脉受伤,强行鼓起公牛崩劲屈膝前冲,身形仍是异常迅猛,不等樊小堂再次换气,一拳捶至其胸口,樊小堂挥剑格挡护住心脉,阿刚仍是一拳将樊小堂轰出院墙倒飞出去,看也不看樊小堂,壮汉抓起地上的千机剑甲越上墙头。

“退!”

红银二甲内之人受伤不重,听闻阿刚发令应声而动,扛起昏迷的乌受飞身而走。

“漠北燕家!的确不简单。”

浑身数不清剑伤的金毋勉强站起,自知已无力再战,不敢再出刀相阻,望了望废墟之中走出的樊小堂,转身而走。

“臭道士,他日相见再来领教!”

樊小堂冷哼一声,双剑回鞘,转身向城外方向跑去。

一场短兵相接的抢夺战就此落幕,留下几名幸免于难的甲士瘫软在地,哀嚎不止……

鹤背上,老道紫瞳听完樊小堂所述,挠了挠鬓角白发,望着云雾中依稀可见的天蟒山虚影,悠悠说道。

“依你刚才所言,这大总管刘文海定不简单,不知属于哪支势力。还有这漠北燕家为了下好先手棋真是下了血本,连家主长子都出动了。”

“家主长子?”

“漠北燕家家传公牛崩字诀是有缺点的,刚猛有余而后劲不足,单而论之,远算不得一流武学,只有家主燕氏一脉有改善此不足之法,让崩字诀刚猛而悠长,可媲美一流功法。你所见到的公牛崩刚猛而有余力,应是家主一脉无疑了,年纪三十岁上下,应该只有这代燕家长子燕清了。”

“嘿这鸟真好嘿!!”紫瞳又揉了揉仙鹤背脊,见樊小堂未接话茬,捂着嘴干咳两声,转移话题。

“那西梁武家老祖宗几十年前与我曾有过一面之缘,现在应该已年过两甲子,武家祖传奸诈多谋,其武境虽一直卡在几十年前境界上,这天下也没有几人敢拿武家当卒子,想来武家三子此行定是其老祖授意,不知西梁女皇帝跟武家做了什么买卖。金刀庄不用猜,定是淮王授意,唇亡齿寒的道理淮王不会不懂。”

“让您失望了!”樊小堂凝视眼前白发老者。

“我天蟒此局失鹿倒也无妨,本就是无理手,况且天蟒山吃不下那么多气运,能相安无事就好。”

紫瞳笑着搂过徒弟肩膀拍了拍,示意其不要为此次失鹿太过上心。

“知道了,师父,这燕家势力如此之大吗,竟可横跨北奉数州之地前去邺境博弈?”樊小堂突然想起什么,皱了皱眉,向紫瞳追问。

“燕家在南北奉尚未合并之时便已坐拥五座矿山,后期更是直达天听,跟北奉皇室做买卖,南北奉合并也有燕氏的功劳,传闻后来又收了两座矿山,燕家最厉害的不是财富,而是门徒,天下器匠六分出自燕家,燕家祖先本是中原人,因矿场丰富移家漠北,靠山吃山,凭着铸造工艺逐渐做大,八国乱战时期,有三成兵器铠甲是燕家卖出去的,近些年家主燕西常更是贪得无厌,插手各家家事,以谋己利,近些年已有超越东越白家的势头,当然燕家侧房也出了些像燕西泠这样响当当的汉子,燕家人是好是坏无法简单评判。”

樊小堂沉默不语,复盘交手之时的遗漏。

师徒二人乘鹤南归。

西梁北奉大邺三国边境交界的鱼骨镇,是有名的三不管之地,起先为三国必争之地,常年战争,鱼骨镇中百姓躲避战乱死伤搬走,成为鬼镇,后来三国议和止戈,这里便成了三不管的地方,龙蛇混杂,黑市买卖无所限制,镇中赌坊青楼林立,成了中原有名的销金窟,小镇日渐势大,隐约有超越普通小城的势头,鱼骨镇由三名上境修元镇守,往常镇中出了争端无论是赌桌上的纠纷还是为了勾栏里的女子大打出手,都是各打三百大板,谁也占不得便宜,因此鱼骨镇极少起争端。也曾有人仗着修元小有成就,在镇中不守规矩,上了勾栏年轻小娘的床榻云雨之后拔鸟不认人,被勾栏护院围住双方大打出手,惊动了一名守城修元,后来闹事之人被化去功力,切了胯下小鸟儿,扒光衣服扔出小镇,生死不明,从此再没有人敢自持武力超群在镇中闹事。

小镇城楼之上,自南方传来的信已到达身着紫袍锦衣腰配醒狮双勾玉带,两鬓斑白的中年男人手中,想登城楼必定需要三名上境修元默许才行,可见男人与三名修元不无关系。

“甲将至,速接应”信件上娟秀的字迹与璃月山庄传给中枢的字如出一辙。

“好,清儿不负众望,看来用不了几年我就可以安享晚年了,哈哈哈”高大鬓角中年男人欣慰笑道。

“家主正值当打之年,莫要说这些玩笑话,把老奴都给逗乐了”一旁老人圆滑至极,且深知家主脾气,谈笑风生游刃有余。

“乌受叔,你看远方是不是清儿回来了。”

乌受!眼前老翁竟与璃月山庄老翁同名。

“看不太清,呦,是清儿,蓝儿和艳儿也回来了,还背着个人呢?”老人凝神远望,一行三骑朝鱼骨镇奔来。

二人走下城墙,来到城门迎接三骑入城。

半柱香后,三骑行至城门下马,脱去黑甲的燕清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向燕西常行礼。

“爹,乌受爷爷,我回来了,刘叔叔果真神机妙算,邺国全境戒严,而这三国交汇之地果然没有一兵一卒。”燕青顺势从马背上袋子中抓起千机剑甲,交给燕西常。

“师父,乌受爷爷”师兄妹二人已脱去机关甲,男人名舒蓝今年二十三岁,身材高大健硕皮肤黝黑应是常年打铁所致,女子名玉燕,二十岁容貌上乘身材纤细皮肤白皙却不是文弱女子一般,健壮结实,兄妹二人皆出自北奉,样貌与中原人不同,一个精于打造,一个精于淬炼,都是家主燕西常的嫡传弟子。

“回来就好,你们都辛苦了,入城吧”燕西常没有接过剑甲,拍了拍燕青肩膀,众人迈步入城。

“噢对了,爷爷,我把乌受二爷爷带回来了。”舒蓝闻言将马背上趴着昏睡的乌受扶下马背,一旁白发老人转头看去。

“二爷爷只是被内劲震昏,伤势无碍。”燕青一掌拍下,为乌受引气回流,片刻之后,乌受苏醒。

“呦,还真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乌受赤你一把年纪了,还学年轻人闯荡江湖,出了事还得小辈救你回来,真不嫌害臊。”老人指着刚刚苏醒的乌受骂道,乌受是草原大漠中的罕见姓氏,乌受赤在中原化名乌受十年无人察觉,显然知晓内幕之人甚少,燕大器身边老人便是乌受赤的胞兄,乌受博。

乌受赤脸色阴冷的望向哥哥乌受博,没有骂出口的力气,憋屈的转头看向别处。

“行了乌受叔,二叔刚刚回来,又是本次赢局的功臣,你就不要责怪他了。”燕西常赶紧做个和事佬,免得二人在这是非之地大打出手。

“清儿,你们从西梁越过梁邺边境,自回人堡入北奉就安全了,记得带满粮食和水,到家先去看你娘和你奶奶,你四爷爷的事切记别和你奶奶说,爹还有要事要去一趟西梁国都,就先不回去了。”

“爹你小心,我们在家等你回来。”

燕西常转身挥手,向路旁备好的轿子走去,抬轿四人身形极快,身影模糊,移形换影,将轿子一跃抬上街旁屋顶,再一跃跃上城头,城楼屋檐抬着轿子如履平地,可见均为身具奇功的高手,轿子转瞬间不见了踪影,一行五人说笑着向客栈走去,与守在此处的燕家弟子会合,准备北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