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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铁拳头敲击着紧闭的大门，里面却石沉大海一般，丝毫没有回应。
欧阳文雄看到床上斜躺着一个老人，脸朝着里面，一动不动，就像睡着了似的，但又没觉察到肢体细微的波动。
欧阳文雄感觉有点不对劲，他二话没说，使出了洪荒之力，用脚踹开了大门。
欧阳文雄来到床前，摸了摸脉搏，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他已经走了。
他的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老妇人立马放下黄豆，疯一样跑了出去。
“快来人啊，不好了，牛石头死了……”
一声嘶喊，左右隔壁都出来了，就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
“昨晚老头还是好好的，还跟我唠嗑呢，怎么说没就没了！”
“这样走了，也好，像他这样一个孤苦伶仃的老人，活着比死都还痛苦。”
“一觉睡死了，这也是幸福死啊！”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欧阳文雄从房间走了出来，眼里含着一些泪光。
他本想来看望牛大爷，给他一些钱，却没想到撒手人寰了，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大家静一静，你们这里是火葬还是土葬啊？”欧阳文雄高声嚷道。
“我们这里鸟不拉屎的地方，就连一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哪有车子肯过来啊！”
欧阳文雄明白了。
“这样吧，牛大爷已经走了，麻烦各位乡邻帮帮忙，好好安葬他吧，买啥用啥需要钱我一个人出。”
这时，一个打扮着干部模样的男子走了过来，穿着正装，小平头，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皮包。
“老牛头昨晚走了？”
“大伙别站着了，快把队长叫来，找8个中年人来。”
“你们这里谁的胆子大一点，把老牛头换上一套新衣服吧。”
“我来吧。”
欧阳文雄从中站了出来，径直朝里面走去，从衣柜里找出了一套大半新的衣服。
“这个小伙子好面生哦。”
“我是牛大爷远房亲戚，这次过来看看他，就碰上了此事。”
“今天多亏了这个小伙子，要不是他来，牛老头死了都还不知道呢。”老妇人激动地说着。
“小伙子，你真得不怕？”
欧阳文雄摇了摇头。
别忘了欧阳文雄大学读的可是临床医学，实习那一年几乎成天跟病人打交道，血腥的场面必不可少。
何况牛大爷与自己有缘，是牛大爷成就了他的千万财富，本来今天要来行反哺之义，却没想到两人就这样阴阳两隔了。
替牛大爷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送他最后一程，让牛大爷体面地离开，这是他应该做的。
欧阳文雄差不多花了半个钟头，换好了牛大爷的衣服，用热水给他洗把脸，擦擦脏，梳梳发。
“你是石头村负责人，是吧？”欧阳文雄朝着干部模样的男子问道。
“我是村主任董天楠。”
董主任伸出了白白嫩嫩的手，紧紧握住了欧阳文雄的手，他为欧阳文雄刚才主动替牛大爷换衣的魄力与胆识所感动。
欧阳文雄掏出了一沓钞票，双手递给了董天楠。
“董主任，这是一万，牛大爷的丧葬费我出了，出工出力也不能让大伙白干，该买的东西就去买，好让牛大爷体面地离开石头村的亲人们。”
欧阳文雄的一番话，感动了在场的每个人，听得大家热血沸腾，大家卯足了劲，自觉分工，有条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