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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韶回去后,又想通了一件事。
自己母亲是个不怕死的病人,许子深又和他没了关联,那他从此以后就再无软肋了。
他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这些活人吗。
而那些人,总有自己怕的东西吧?
想清一切后,闻韶也就有了自己的谋算。
不久后,他就从陈实那得到消息,上次那局的中年男人果然打算约他第二次。
他听说闻韶答应了以后,很得意地笑了一声,心想上次的敲打应该让这个小歌手学乖了,知道这业内不是他能肆意妄为的地盘,该低头服软的时候还是得低头。
等见面时发现,闻韶果然大不一样,进来知趣懂得喊人,敬酒完一圈后坐在演唱台,问他们想听什么。
整整两个小时,闻韶忍着恶心,忍着那些人的打量和他们言语间的调侃和下流玩笑,甚至忍着他们兴致高的时候,过来摸摸他的脸,或是捏捏他的腰的行为。
随后在场的人在回去后,每人手机里都收到了一份视频证据,以及闻韶单独录的那一段。
“你们逼着我陪酒卖唱,甚至试图性骚扰我的证据反正都在这了,我今天豁出去,前途不要了。你们随意封杀我,我也无所谓。”
视频里的他弯起眼笑,像玫瑰刚绽放的那一刻,芬芳带刺,“反正我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我想,你们应该在乎吧?”
这些人大多数有家室,爆出来后可能面临的是出轨加骗婚的双重负面印象。
他们也算是业内有头有脸的人,要真被一个小明星爆出来了这种丑闻,不仅是公开社死,手里的基业也会受到影响。
闻韶翘着二郎腿坐着,笑眯眯道:“娱乐圈里好像还没人公开打响这一枪,而我自己不介意做这颗子弹,就看你们怎么想了。”
收到视频的那几个人又惊又怒,最开始以为闻韶是想要钱,还想反手告他一个敲诈。
后来才发现,他好像只是想要一个公道。
就为了一个道歉,以及之后没人敢再惹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不仅不要自己的前途,甚至可能拖着整个星灿给他陪葬。
陈实知道之后都快气炸了。
闻韶也不管他。
因为除了这个,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对于上次变态示爱的粉丝,他报警后提取了照片上的指纹和精液残痕,随后组了一个小型的生日会,要求至少去过他五场以上表演的粉丝才能参加。
他知道那个狂热粉一定会来。
近距离接触他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拒绝。
在那个生日会上,他借口用一个小游戏提取了在场所有男粉的指纹,并根据实名制信息找到了他,成功将那个变态绳之以法。
他大约也没想到自己的骚扰真会引起明星的重视,毕竟他之前这么做过多次,没有一个人真的较劲来告他。
闻韶是那个唯一的刺头。
等所有事情尘埃落定——那天包房局的人给他不情不愿地道歉,那个变态骚扰犯被他送进局子,搬了家让以前的私生都找不到他,已经过去了很久。
一切都结束了。
但闻韶的心理阴影却并没有跟着消失。
只要踏入人群,他就会想到会不会有同样的人在用那样的眼光打量他。
只要站上舞台,他就会想到为了留存证据,他曾经违背自己的本愿,给一群老变态出卖灵魂地唱了两个小时的歌。
他们垂涎他的美貌,身体,幻想他楚楚衣冠下的一切,对他肆意地开最恶劣的玩笑。
而自己所热爱的音乐,在他们那里一文不值。
无论他唱什么,是好是坏,他们都不在乎。
他们只有最原始的兽性。
这个世界上究竟还有多少这样的人。
闻韶关闭了自己很久很久。
他在无数夜晚写歌,在录音棚内释放自己的压力,却发现只要站上舞台,他就会不可避免地幻想到那一切,被拽回那个噩梦。
灾难虽然结束了,但他依旧活在仿佛随时随地被一双眼睛窥探,无法逃离的状态里。
—
“填完了。”
闻韶将送来的抑郁症自评表推了推,表情有些许的不耐烦,“身体检查也做完了,表也填完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这么折腾一回确实还挺耽误事儿的,我那边专辑还没完全做完呢,季惟青刚刚发消息问了好几次问我什么情况,我总不能说我的老板怀疑我脑子有病吧?”
许子深接过表,说:“那你和他说,是我有病。”
闻韶:“……”
许子深出了门,将表格递给外面的医生。
医生只扫了一眼,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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