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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殿中。
菩萨雕塑手托白玉雕琢的净瓶，慈眉善目，神圣庄严。
师妃暄一袭白衣，与雕塑有几分神似。
朝菩萨行礼后，师妃暄看向梵清惠，正要开口。
“师妃暄，你可知罪？”
不等师妃暄开口，梵清惠率先发难，表情严厉，语气冰冷。
“敢问师尊，弟子何罪？”
师妃暄并不慌乱，回山前，她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幕。
“大胆。”
“师妃暄，你亵渎佛祖菩萨金身，是为第一大罪！你戕害同门，是为第二大罪！你与邪魔李尔结交，是为第三大罪！”
“你可认罪？”
梵清惠声色俱厉，逼视师妃暄。
师妃暄毫不畏惧，与梵清惠对视，平静答道，“师尊，弟子无罪。”
“山下流民遍地，既然佛祖和菩萨金身可以救人，为何不可分割金身？”
“佛祖尚且割肉喂鹰。地藏本愿经也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弟子分割金身塑像，活命无数，并无罪过。”
“至于戕害同门，师尊你误会妃暄了。”
“妃暄从未滥杀无辜，更未曾戕害同门。”
“妃暄想请教师尊，灵台山了凡和尚伙同门下弟子欺压百姓，他们该不该入地狱？明王寺济世和尚伙同弟子掳掠民女，他们该不该入地狱？”
师妃暄表情也严厉起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问得梵清惠不知所措。
“师尊，妃暄自小研习佛经，敢问师尊，妃暄违背了佛门哪一条戒律？”
梵清惠深吸一口气，强使自己冷静下来，再问，“师妃暄，我让你下山渡化李尔，你却与那邪魔结交，你做何解释？”
师妃暄轻笑起来，认真答道，“师尊，你误会李兄了。不知道李兄犯下何等大罪，让师尊将李兄斥责为邪魔？”
梵清惠语噎，真要她说出李尔的罪过，她却是说不出来。
“师尊，你可亲眼见过山下的乱世烽火？你可亲眼见过山下饿殍遍地，白骨盈野？”
“师尊，你从小教导妃暄，要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可妃暄想问你，佛门当真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吗？天下佛寺千千万，几乎都是金砖碧瓦。佛祖和菩萨更是金铜塑像、琉璃法身，佛门的弟子们一个个白白净净。”
“妃暄走过山川，跋涉江河，所见佛寺不知几何，可天下僧人不仅不缴纳赋税，还聚敛百姓钱财！这样的佛门，当真有中兴的必要吗？这样的佛门，当真应该昌盛吗？”
“李兄曾与妃暄说，佛门是天下苍生的毒瘤。妃暄原本不信，可当妃暄亲眼见过天下佛门后，妃暄信了。”
“师尊，听妃暄一句劝。放弃逐鹿，放弃争名夺利。佛门弟子，理应吃斋念佛，长伴青灯，不应打着佛祖的名义聚敛钱财，更不应打着佛祖的名义去争名夺利！”
师妃暄言语一句比一句更有力量，她身上一股气势不断拔高，压迫得梵清惠浑身发颤。
“住口！”
“师妃暄，你已经被邪魔诱惑，堕入了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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