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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要落到秦重烨身上的视线，迟早有一天会落到他的身上。
下人忍不住抬头窥探谢息澜的神色。
他脸上的阴沉已然消失，唇角甚至带上了一丝笑意，可那双眼睛依旧透着彻骨的寒意，不相称的情绪十分诡异。
谢息澜提笔回信。
秦重烨被斩首的那天，可是他和姐姐大婚的日子。
那一天，他身上不能染上丁点的血腥，否则会惹姐姐不高兴的。
还是让庆帝去找他人吧。
所有事情的走向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想通了这一点，谢息澜的心情难得愉悦。
他现在只需要等，等到秦重烨彻底闭眼的那一天，等到姐姐的心落到他身上的那一天。
谢息澜在信中的措辞十分诚恳，尽表恭顺。
落下了最后一个字，他将还带着墨香味的纸张塞回到信封中，递给在一旁等候的下人。
“马上去给陛下送去。”
夜色更加浓郁了，像是一头不见面目的怪兽，逐渐吞噬了整座皇城。
翌日。
许娇娇懒散地倚在床边，神色无悲无喜。
可侍女和红娘脸上都带着喜气，取来了新裁好的嫁衣，一样一样展示给许娇娇看。
谢息澜在这方面毫不吝啬，找了京城里最有名的绣娘，日夜赶工才制成了这件金碧辉煌的嫁衣。纺织时嫁衣里面混入了金银丝线，即使是在昏暗的屋子里也闪着细碎的光芒。
侍女存心要逗许娇娇开心：“我生下来就没见过这么精致的衣裳，想是比天下神仙穿的都好。姑娘，可想穿上来试一试？”
许娇娇不为所动。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而红娘见的多，猜测到了面前这位娘子应该是被迫嫁人。
可女子生来就遵循从夫之训，既然事情已经没法更改，何不放过自己？
她语气中带了几分过来人的通透：“姑娘还是应该把心放开些，不管怎么说，这嫁衣总是好看的，兴许您穿上就喜欢了呢？”
许娇娇却百无聊赖地收回了视线。
再精美的嫁衣，在她的眼里也是一袭破烂的袍子。
三日之后，便到了她和谢息澜的婚期。
父母亲人不在，仪式一切从简。
这场婚事，不过就是用来满足谢息澜私人欲望的戏台。她作为一个戏子，脸上必须浓墨重彩，登台唱完这一场。
侍女无奈道：“这嫁衣费了绣娘们不少功夫，是按照姑娘原来的尺寸裁的，可难免会出现不合身的地上。姑娘穿上试试吧，好再拿回去改。”
说着这句话，两个侍女上前，想要把许娇娇扶起来。
但许娇娇却强硬地摆了摆手。
她一向不与下人为难，是个好说话的，可当真冷下脸来的时候，侍女们也静若寒蝉，不敢多言。
许娇娇不想穿。
她们谁都强迫不了。
而在这时，谢息澜的声音传来：“姐姐不试穿嫁衣的话，万一这衣裳的大小不合适，临时改可就麻烦了。”
他铁了心要让许娇娇试穿。
“我和姐姐一辈子也就成这么一次婚，不想出现任何的纰漏。姐姐自然也不想在那一天发生差池，对不对？”
许娇娇听懂了这话中的未尽之意。
这些人此前用她来拿捏秦重烨，自然也可以用秦重烨来拿捏她。
许娇娇沉默地站起身，一把抓起了嫁衣。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侍女将她扶了出来，眼中满是惊艳之色。
谢息澜的眼中异同。
火红色的嫁衣衬得许娇娇更添几分艳色，举手投足之间自有说不明的风情。她脸上不施粉黛，却依旧眉眼如画，肤色雪白。
纤细的腰肢被箍了出来，姣好的身形掩映在衣袍之下，勾得人呼吸一滞，想伸出手去将眼前的女子嵌入怀中，融入骨血。
谢息澜坐在轮椅上，被眼前的风采晃了眼。
他知道许娇娇穿上这嫁衣会有多好看，但竟不知道会有这么好看。
他伸出手去，将许娇娇拉到了自己的身前。
许娇娇沉默地矮下了身子。
谢息澜便就着这个姿势把她拉入了怀里，紧紧抱住。
“姐姐，终于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