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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我瞬间又开始发抖了,颤颤巍巍道,“叔,你别吓我啊,李雪的母亲分明就是个大活人,我还陪她坐在一起聊过天呢,她怎么是个鬼……”
“我没说她是鬼,只说,她可能已经不再是个活人。”
即不是鬼,又不是活人,那能是什么?
我彻底迷糊了,眼里写着十万个不解。
见我这样,福叔又叹气道,“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很多你不了解的东西,比如活死人,它们死后,三魂七魄并不会马上离体,而是继续寄存在体内,让这具躯体继续以活人的方式生活着。”
但这样的人已经没有阳寿了,身上也不可能存在阳气,任何人和活死人相处久了,一定会受到它们身上的负面气息感染,甚至染上尸气。
见福叔说得越来越吓人,我已经忍不住流汗了,于是讪讪一笑,摇着头说,“你别吓我,你有什么证据说蔡婶不是人?”
“证据不就在你身上吗?”
福叔瞪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让把我手臂抬起来。
我满脸不解,但还是下意识照做,随后福叔就把手伸过来,一把撸开我的袖子,指着我手肘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几块青斑,沉声道,
“你自己看吧。”
“这是什么?”
我怔了怔,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肘,晚上那几块诡异的青黑斑纹,顿时吓了一跳,冷不丁打了个摆子,“这……我身上怎么会长淤青?”
“这不是淤青,是尸斑!”
福叔鼓着眼睛,一句话把我吓得半死,“你曾经和这个活死人接触过,还和她待在同一个屋檐下,聊了这么久的天,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染上了她的尸气,这才导致胳膊上出现死人独有的斑点。”
“啥……”
我吓得眼珠子一鼓,本能地就要蹦起来。
福叔却按住我的肩头,飞快道,“别紧张,只是少了点阳气而已,你毕竟是个大活人,血脉一直都是畅通的,过不了多久,这些尸斑就会自行消除,只要别再和那老女人接触就好了。”
我汗兢兢地问,“她……为什么带走我的阳气?”
福叔一脸无奈,叹气道,“你还不懂?活死人身上没有阳气,时间一长,必然会导致身体腐烂,只好从其他人身上夺走阳气,以此来保证身体不腐……好了,说这些没用,你赶紧进去吧。”
说完,福叔就不肯再跟我废话了,朝着那沉浸在诡异氛围下的小院一指,拍拍我的肩,示意我可以行动了。
我傻了,“那……你自己为什么不陪我进去?”
福叔冷着脸道,“这院子是阴宅的布局,活人进了阴宅,气运立马矮三分,保不齐会留下一些气味,搞得最后被邪鬼缠身,这地方我是不能进的,只能留在外面接应你。”
我被他这话气乐了,说你自己不敢进,凭什么要我进?
福叔一本正经道,“你和我还不一样,算上这次,你已经进去三回了,所谓虱子多了不痒,何必在乎在一回两回的?”
我,“……”
好吧,事已至此,我也早就麻木了,死就死吧,至少临死前,我得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在福叔的鼓励下,我最终还是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翻过了那道篱笆桩。
可能是心理作用,刚进后院,我就立马感到一股嗖嗖的冷风,沿着裤腿往上钻,冻得我腿上的寒毛全都竖起来了。
依靠着上次的记忆,我很快摸进了那个后厨房,门一打开,再度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心里很不自在。
我不明白,蔡婶家的后厨房,为什么会一直飘着这么浓的血腥味?顿时更加坐实了福叔的判断,这屋子,压根就不是用来给活人居住的。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潜入她家,可我心里依然紧张,怕得要死,小心翼翼地蹲在后厨,朝屋子里看了看,确认四下无人后,这才缓缓站起了身,硬着头皮,继续朝楼梯方向走。
上次进入二楼的时候,我已经确定了李雪的房间在哪儿,只是被一个看不见的鬼打断了。
这一次,我已经做够了准备,一只手抓着古大爷给我的药粉,另一只手上紧紧握着那把斩邪刀,心说来吧,只要你敢出现,我就让你无处躲藏!
老旧的木质楼梯,在脚下嘎吱嘎吱呻吟,我走得很慢,足足两分钟后,方才鼓足勇气,摸索到那个粉色房间前面。
对着那扇阴森森的大门,我使劲喘了口粗气,心里明明紧张得要死,但还是鼓足勇气发出一声低吼,
“我不怕你了,有本事你就出来!”
这次,那门里没有任何动静,一切都很平静,看来那个鬼不在。
还是说,是因为我手里的那把斩邪刀,已经提前把它吓跑了?
不管是哪种原因,能够避免和鬼魂正面接触,毕竟算得上好事,我长舒一口气,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这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转动起了门把手。
推门的时候,我异常紧张,生怕这大门一打开,背后就会蹦出一张鬼脸来。
好在担心都是多余的。
屋子里很安静,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因为天气的关系,导致室内很黑,所有东西都显得有些朦胧不清。
我把手伸到墙壁上,摸索点灯开关,尝试了好几次,总算找到了按钮,随后壮着胆子,狠狠按下去。
啪嗒一声,灯光亮起。
房间由黑暗转向光明的瞬间,我就看见了一张诡异的八仙桌,正安静地摆放在卧室中间。
奇怪,这里怎么有张桌子?
我一下又愣住了。
环顾这个十来平米的小房间,里面的摆设十分简洁,既没有床,也没有衣柜,除了一张摆在屋子中间的八仙桌,就只剩下一个烛台,以及被供奉在烛台后面的一个黑色的小木匣。
小木匣平静地摆放在八仙桌上面,与我的距离很近,视线穿过烛台,我发现那木匣子表面,居然缠了一圈诡异的红线,线头湿润,仿佛刚刚浸泡过鲜血,瞧上去诡异极了。
我盯着那个木盒子,愣神看了很久,感觉这四方四正的小盒子,好像是一个缩小版的骨灰盒,心里越看越觉得毛毛的,只好鼓足了勇气,来到那木盒子前面,摘掉表面的那圈红线,用颤抖的手,缓缓地将它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