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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来这就是曲辕犁。”
农夫们又围了上来,虽然他们没有听过广播,但曲辕犁的名声早就在十里八乡传开了。他们早已听说过曲辕犁,还没见过实物,自然都好奇地围上来想看个究竟。
“诸位,这个曲辕犁比以前的犁好多了,用了曲辕犁,你的牛能犁三倍的田。”
“这么厉害!老陈,你家有牛,快过来看看。”
两汉子还挺热情,把犁给老陈拿去试用。在全村人的见证下,老陈家的牛轻轻松松犁完了一块地。
在村民的惊呼声中,老陈盘算着,如果买了这把犁,他家的牛可以很快犁完自家的地,还可以租给别人犁地,赚上一笔钱。
于是他便问道:“这犁多少钱?”
汉子伸出三根手指,答道:“不多,只要五百文。”
“多少?”老陈准备掏钱的手一哆嗦,周围的村民也惊呼起来。
平时一把犁最多一百文,少的时候七十文都有,现在竟然开了三倍的价钱。
汉子对此早有意料,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你别看价钱高,这可是仙人传授的犁,当然要比以前的犁贵了。而且你买了犁,可以犁更多的田,要更好的收成,这钱不就赚回来了?”
老陈想想也是,但又不甘心,还想再砍砍价:“可是还是太贵了。能不能再少点?”
“这价钱不能少了。你不知道,这把犁是楠木做的,结实耐用,可以用很多年。而且这曲辕犁十分紧俏,有钱都买不到。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为了推销他的犁,当真是什么牛都敢吹。楠木多贵啊,历来都是皇家所用,这楠木打造的曲辕犁怕是皇帝用的吧。
不过他说有钱难买,这倒是真的。现在打造出来的大部分曲辕犁都为皇庄和权贵世家所有,他们自己的需求都不能满足,自然不会拿到市面上去卖,所以市面上没有多少曲辕犁可卖的。
但即使这样,这个价钱也太贵了,等日后曲辕犁多了,市面上自然会有,而且价钱不会太贵。这汉子就是欺负乡下人所知信息太少,这才狮子大开口,想赚一笔黑心钱。
老陈盘算了许久,最终还是屈服了,回家取了五百文给那卖犁的汉子,换回了那把曲辕犁,当成宝贝一样抱着回家去了。
老陈带头买了之后,村子里其他两家有牛的农户也跟着买了犁。
大家都以为这就完事了,汉子也该赶着车去别的村子叫卖了。谁知两汉子没有要走的意思,继续招呼村民们买犁。
村民对他俩说,村里就他们三家有牛,其他人家都没有牛,这犁没人买了,让他俩赶紧去别的村吧。
汉子呵呵一笑说道:“谁说没牛就不能买犁。我这犁人也能拉。”
什么!村民们都吃了一惊。人可不比牛,拉犁这种事他们也试过,累得半死也犁不了多少地。他们宁可用锨翻地,虽然这样翻地也翻不了多少,但总好过不做。
汉子又把犁拿出来给他们:“不信就拿去试试。”
村民们真的拿犁下田试了,让他们惊喜的是,人真的可以拉动这把犁,虽然比不上牛的速度,但比用锨翻地好多了。
种田的都知道耕田的重要性,田耕得好,收成也会好很多。以往村里就那几头牛,根本不够用,就算想花钱租上一天两天的也未必排得上队。所以只能用锨翻一下地,聊胜于无,产量明显不如那些耕过的田。
这下子所有人都盘算着花五百文买一把犁是不是划算,以后增加的收成能不能抵回来。
也有人叹了口气,说没有这么多钱。他们这些没有牛的人家自然过得也不太好,手上根本没什么钱。
汉子却说钱不够可以用值钱的东西来抵,粮食也可以。
这下子就有不少人心动了,回家拿了一袋袋粮食用来换曲辕犁,也有两三家一起凑粮食买犁的,到时几家轮流用就是了。
就这样,没多久一车犁就卖光了,两汉子拉着一车粮食乐呵呵地离开了。
这样的事情在长安周边的村子频频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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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李世民坐在龙椅上,正在听臣子的奏报。
魏征上前启奏道:
“启禀陛下,近日有一批人拿曲辕犁高价贩卖,一把犁竟要五百文,经多方查证,如此坑害百姓的行径竟然是世家所为。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都有族人参与此事。臣请陛下予以严惩。”
此话一出,群臣哗然。
近期各权贵都在命府上的工匠打造曲辕犁,很清楚一把曲辕犁的成本不过五六十文,竟然被这些人卖到五百文,这简直就是暴利。
甚至有人想如果不留给自家使用,直接拿去市场上卖,岂不是能发一笔小财。
李世民听闻大怒,他为了推广曲辕犁,不惜将工部的图纸公布天下,请让工部将曲辕犁的样品摆在工部门口供人们观看,就是想所有的工匠都能打造曲辕犁,让天下农民可以用最便宜的价钱买到曲辕犁,让天下的田地都能耕种,产出更多的粮食。
没想到世家之人竟敢从中牟利,不,这么高的价钱简直就是欺诈。
面对李世民的怒火,崔氏、卢氏、郑氏出身的官员都纷纷出来辩解,说他们家族打造的曲辕犁都是自用的,从未拿出到市场上去卖,一定是宵小所为,与他们无关。
魏征当场指出万年县衙抓住了一名高价贩卖曲辕犁的崔氏族人,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可是监察御史崔亮施施然地出来说,这名小贩不过是崔家的家奴,他为了钱财,欺骗农户,让农户花了冤枉钱,请朝廷依法严惩。但这不关崔家的事,崔家是诗书传家的大族,绝对不会做这种商贾之事。
这是权贵大族的老套路了,他们有大量的产业,商铺酒楼样样齐全,但却不在他们的名下,都由依附在他们名下的专人在打理。平日里替他们赚了大笔钱财,一旦出了事,立即撇清关系,让这些人背下所有的罪名。
这一点所有的官员都懂,彼此心照不宣。
所以最后吵来吵去,也没能把这些世家怎么样。李世民不过是斥责几句,让他们管好自家的家奴,然后罚三个月的俸禄罢了。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无关痛痒。